畫面很震撼,至少李欽載都被震住了。
權貴地主階級之間的鬥爭,真的是殘酷且血腥,當斷則斷,毫不猶豫。
想要求生,就必須痛下殺手,把該背鍋該擔責任的人殺了,徹底將自己與事件撇清,才有生存下來的可能。
李欽載瞬間就明白了八大望族的用意,頓時腦後生出一股寒意,這幫人是真的狠,殺起自家人來也毫不手軟。
顧恩這群主事當初敢決定突襲李欽載的車駕,對風險和後果自然是經過評估的,李欽載不相信這群望族出身的官員毫不知情。
一場針對當朝郡公車駕的突襲,若說僅靠幾個主事拍腦袋決定,事前根本不請示不匯報,怎麼可能?
也就是說,上次的突襲,是八大望族共同的決定,只要是望族出身的官員,事前必然是清楚且同意了的。
現在事情不可收拾了,把主事推出來背鍋,這群官員當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又驚又怒的表情分外精湛。
李欽載卻冷笑起來,這特麼是拿我當傻子糊弄呢?
此時那名力壯的大漢手中的鐵鏜已挾風雷之勢,狠狠朝顧恩的頭頂砸落。
顧恩無力地躺在軟兜上,臉色蒼白,眼神空洞,想必在這群人來國公府之前顧恩已知道自己的下場,作為背鍋的炮灰棄子,家族的人事先已告訴過他,今日他必死。
顧恩也知道自己已是一枚棄子,被家族拿出來犧牲大約也是經過了本人同意了的,背後可能有收穫,比如家族會對他的妻兒子女付出點什麼。
數百人面前,戲都演得很逼真,李欽載要是稍微蠢一點,說不定就信了。
從表面看,一群事前毫不知情且人品正直的望族官員,發現下面的主事闖下彌天大禍。
於是在高尚的道德感驅使下,憤然將這群家族敗類拎到李欽載面前,來個大義滅親的壯舉,獲得長安城一片讚譽,而自己則收穫了原諒,扭轉了長安城的輿論風向。
被犧牲的幾枚棄子,用他們的生命換來了八大家族的轉危為安,性價比非常高。
不得不說,算盤打得很精,李欽載都忍不住想給他們寫個「服」字。
有這腦子,用在治國安邦上不好嗎?
就在鐵鏜即將落在顧恩腦袋上的那一剎,李欽載突然冷冷喝道:「住手!」
鐵鏜去勢不止,李欽載的臉色卻愈發冰冷。
周圍的李家部曲見李欽載下了令,馮肅當即上前一步,橫刀出鞘,鏘的一聲架住了那柄鐵鏜,此刻鐵鏜距離顧恩的腦袋僅只數寸。
顧恩臉色愈見蒼白,渾身大汗淋漓,癱軟在地不停喘著粗氣,饒是早有赴死的準備,然而此刻從鬼門關里打了一轉回來,顧恩仍感到心驚膽戰,估計下一次讓他赴死,他已沒這膽量了。
要人命的鐵鏜被架住,中年官員臉色一僵,眼神閃過幾分陰鷙。
李欽載盯著他的臉,冷冷道:「在我家門前鬧出人命,是想構陷我把人逼上絕路,還是事後滿城宣揚我不仁不義?」
官員急忙躬身道:「下官絕無此意,李郡公誤會了。一切皆是我八大望族自己的決定,下官不過是代家主清理門戶,絕不敢污了李郡公清名。」
李欽載冷笑道:「你是刑部堂官還是大理寺卿?大唐王法在上,有罪無罪皆要明正典刑,未經刑部大理寺判罪,你有何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
官員額頭滲出冷汗,顫聲道:「下官知罪,只是顧恩等人未經稟報家主,私自突襲李郡公的車駕,闖下彌天大禍,下官義憤之下,方才決定將顧恩當面斃殺……」
李欽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這種把戲就別在我面前演了,你們演得累,我也看得尷尬,真想把事情解決,一切按規矩來,把這幾人送進刑部,讓堂官問個清楚。」
「誰人指使,動機是什麼,背後還牽扯了多少人多少事,一切交給刑部官員去挖掘,你們在我家門前動用私刑,置人死地算怎麼回事?拿我家門口當屠宰場嗎?」
官員聞言表情愈發灰敗,來之前的那點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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