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許心素主持挑選族中子弟前往浙江,所列的人選中其實也有許裕拙在內,這兩人甚至還一同接受過一段時間針對潛伏情報領域的專門培訓,只是臨出發之前許裕拙突然大病了一場,最終去浙江的名單中就沒了他。不過這也是因禍得福,他留在福建後慢慢展現出了軍事方面的才能,最終在水師中靠著戰功累積一步步升了上來。若是許裕拙當初也被派到浙江,說不定現在也跟胥克一樣,只是隱姓埋名在鄉間做個富家翁而已。
對於許克來說,許裕拙的現狀的確是值得羨慕的,升官發財、光宗耀祖,這樣的人生有誰不想擁有呢?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許裕拙相差太遠,即便以後回到福建,在家族庇護下進入官場,也很難再追上這個遠方堂兄的進度了。話說回來,許克辦完這次的事情之後能夠拿到多大的功績,一定程度上也得看許裕拙如何向上呈報了,所以眼下這該拉攏的關係要拉,該拍的馬屁還是要拍的。
兩人寒暄幾句之後,許裕拙便居中介紹,向許克說明了錢天敦和石迪文的身份。許克在登岸之前已經見過海上的海漢艦隊,此時許裕拙又十分恭敬地稱這兩人為「將軍」,許克心知兩人身份不凡,趕緊上前作揖行禮。
眾人見禮之後,便回到岸上臨時搭建的行軍帳篷中,開始商議正事。聯軍在戰前所制定的作戰計劃僅僅只是一個框架,具體的目標和實施手段,都是要等浙江這邊的內應提供更詳盡的情報之後才能定下來。許家在寧波府一官一民兩條線,另一名潛伏者在寧波水師中服役,聯絡和外出都沒這麼便利,所以許克也就成了目前唯一可信的情報來源。
錢天敦率先發話道:「前次許老闆送回來的密信,我們也看過了,很有參考價值。但書面上的東西,所能承載的信息量有限,所以有些問題還是得當面請教你才行。」
「請教不敢當,在下職責在身,自當盡力。但凡所知,皆會據實已告,請錢將軍放心。」許克連忙應道。
錢天敦點點頭道:「許老闆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我們這次來浙江,目的就是要在舟山群島拿下一處立足的地方。鑑於當地的實際狀況,想要通過和平手段達成目的大概是行不通的,估計還是會使用必要程度的武力,至少要將落腳點周邊區域的潛在威脅都清理乾淨才行。」
許克一邊默默點頭,一邊心道那舟山群島從南至北跨度也不到三百里,東西兩頭更窄,中間這塊海域密密麻麻分布了一千多個大小島嶼,不管海漢最終落腳點選在哪裡,這「周邊區域」都可以強行囊括方圓兩三百里內的海島。至於說海漢人的清理手段,他在轉船來北漁山島的時候就已經聽到船上水手談論前些天在溫州台州兩地海域的幾場剿匪作戰的經過,想必這套辦法也會照搬到寧波這邊。那舟山群島中的海盜,猶自不知已經禍從天降了。
果然錢天敦接著便說道:「我們來時路上就已經見識過了浙江海盜的手段,是非常危險的一個群體。為了保障日後浙江至福建之間的海上航線安全,我們認為有必要將這個區間內的非官方武裝勢力全部清理乾淨。對於拒不合作者,我們肯定是要予以堅決打擊的。」
許克心中覺得這海漢將軍的口氣大得嚇人,千裏海疆,說清理就要清理,大明朝兩三百年都沒辦好的事情,哪是那麼容易的。但他再看許裕拙時,卻發現自家堂兄一幅理所當然的神情,似乎並不認為錢天敦說的有什麼問題。
許克轉念一想,海漢人在福建幫著官軍驅逐了十八芝,戰績彪炳,許裕拙自然是對其言聽計從了。只是那十八芝雖然在福廣一帶勢大無雙,但要放到浙江這邊卻未必能夠罩得住。同理,海漢人到了寧波,是否還能發揮出他們在福建的作戰水平,許克對此也還是持保留態度的。
便聽錢天敦繼續說道:「雖然舟山這邊的海盜戰力羸弱,並不足以對我們構成太大的威脅,但東海的島嶼眾多,地形複雜,要一個一個島嶼打過去,所需的精力和時間也是不小的麻煩。如果能夠用輕鬆一些的方式獲取舟山群島的控制權,那當然更好。許老闆對這邊的情況比較熟悉,能不能給我們一些建議,如何儘快地將寧波外海的這些島嶼納入我方掌控。」
錢天敦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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