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劼暫居的小屋。
屋內只得一把八棱木凳,一張矮腳几案,一張硬木床。床腳有個樟木箱,裡面不過是些舊衣服。
几案上頭擺著筆墨紙硯等物,不過都是裝飾,蒙著薄薄的灰塵。
放在別人眼中,梁劼是個讀書人。實則他算個屁的讀書人,放在大乾,只能相當於接受了九年義務教務。
若不是這些東西換不來幾個錢,早被他賣了拿去還債。
屋子在北城的小院。梁劼只租了其中一間。另一間差不多大的,住著一個與他歲數相仿的年輕人。剩下一間最大的屋子,則是租給了一對中年夫妻。
在賣掉祖屋之後,他已經在這裡住了一些時日了。不過今晚該是最後一夜。
還得再待一夜。
這具身體真是十足廢材,從山洞一路逃回來,就已經累癱了。原準備連夜跑路,看來是不能成行了。
明天跑吧,明天總沒阻礙了吧。
跑路的話,衣服要帶,還有不足半吊錢也要帶。戶書更要帶,否則寸步難行。再多就真沒有了。
不到五百文,能幹點啥?餘生只能打工度日了。
怎麼我穿越了,還是打工人的命啊?資本家能不能死一死啊。哦,大乾是封建地主階層啊。那沒事了
胡思亂想著,梁劼沉沉睡去。
「咚咚咚」
響聲將梁劼喚醒。他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看著落了漆的窗欞鏤花,斑駁的牆面,發了一會兒呆,才清醒過來。
「梁鍋(哥),開哈(下)門,我來拿我的戶書。」
一個口音很濃,又有幾分土的聲音響了起來。
梁劼辨認出聲音的主人,許康,也就是那個與梁劼年紀相仿的鄰居租客。
還有幾分起床氣的梁劼,有些不耐煩地掀開被子,走向門口。腦中勾勒出許康的樣子。其貌不揚,個子矮小。
打開門,梁劼沒好氣地看著這個面容憨厚、皮膚黝黑、身材瘦弱的年輕人,並不說話,讓開一條道,讓許康直接進來。
許康憨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鍋,我想拿我放在你這裡的戶書。東家說要看哈。」
許康的屋子年前幾個月連綿大雨時漏過水,差點將戶書泡壞。他便將其寄放在梁劼這邊。
前世梁劼也有幾個同租室友,大家見面最多就一句「吃飯了嗎」。想不到,到了大乾,室友關係倒是還不錯。與許康有過幾頓飯的交情,對方對他比較熱情。
這交情是原主的,梁劼沒有延續的興趣。而且他馬上要跑路了,有什麼大家一併交接清楚比較好。
「箱子裡,自己拿。」梁劼指了指床頭的樟木箱,揚揚下巴,示意許康自便。
許康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憨憨一笑:「鍋,我咋好翻你的東西呢?你幫我拿哈嘛。」
梁劼瞥了許康一眼,沒說什麼,便要去取。
「砰!」
院門被撞擊的聲音。
「梁劼,還錢!」一個囂張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靠!
聽到這聲音,梁劼臉抽搐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那個追高利貸的!明明還款時間還有三天啊。怎麼找上門來了?
平時也沒見他這麼上心追債,一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樣子。怎麼今天就這麼上心?
我剛睡醒,順便準備收拾一點東西跑路。你突然就跑來喊還錢我牙齒還沒刷呢!
我現在還怎麼跑路?
心中惱火,梁劼卻說不出話來。他可惹不起那個子矮小,腦袋渾圓的江湖老哥。這些江湖人,可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子的。
這個江湖老哥也來鬧過幾回了,不說互相知根知底,也算是有些了解。典型的江湖混子,舉止跋扈,恨不能讓所有人知道他是狠角色。
梁劼看了一眼身邊畏畏縮縮的許康,無奈搖搖頭,迎了出去。這院裡要找一個人撐場子,怕是不容易。
出了房門,來到前院。院中天井有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twm.21z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