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不過葉青每日一篇的許諾很快就食言而肥了,卻是婚事比想像的快。
這日時值正午,夏日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深深淺淺斑斕一片,紅色剪紙花在地面上投落繁複美麗的影子,映著紅紗帳幔。
雖有著玻璃鏡,但按照傳統,還是新磨了一面銅鏡,這光可鑑人,鏡中一張俏臉帶著絲紅暈,雙眉微蹙,眼波流光盈盈,神態中自有喜意。
小軒窗緊閉,聽得閨房外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喧鬧聲里似搬著東西。
丫鬟巧兒在門口站不住了,腳步鬼祟,可能偷偷溜到廊下觀看。
曹白靜獨自坐於鏡前,只穿一身素白褻衣,對著鏡中的自己,慢慢梳理。
窗外喧鬧聲漸漸小下去,房間裡只聽得自己心跳,曹白靜只覺得此時,心思翻滾,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涌了上來。
五月初一,再過半個月就是婚禮了……世人婚娶,對自己這樣女子又叫成禮,所謂的禮就是嚴格按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程序而進行的婚禮禮俗,越是大族越是講究這個,每個細節都是萬萬馬虎不得。
民間婚禮出場的都是專門媒人,層次有高有低,低者身穿粗布衣,混跡市井城鎮之上的牙婆。
中等門戶媒人著冠、黃包髻、系把青涼傘兒。
而專為大族服務則是衣飾華麗,裝束宛如貴婦……她們地位說高不高,在相對嚴謹的社會裡,多半是男女寄託希望的渠道。
可媒人都見錢眼看,隱瞞男方年紀,虛指兩家財富,誇大女方容貌,種種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為防止這事就得「相媳婦」。
往往兩家約好時日子,在酒樓園圃雅致環境相見,要是中意,男方以金釵插於女子冠鬢中,叫做插釵定緣,不如意送二匹彩緞。
女方也可以拒絕,但總有男強女弱之意。
不去相媳婦,就只得聽天由命,最好笑是前年一次婚事,帝都都官嚴文與一豪門孫氏女子成婚,怕自己年紀大,就不敢去相媳婦,匿報了五歲年齡,洞房交禮時,才知道這位孫氏女子比自己還要大,原來她匿報了十歲。
這荒唐事引得當今皇帝都大笑,是以被人們當做奇趣哄傳,沒兩年就哄傳天下,南滄郡這樣偏遠邊郡也是聽聞。
有這教訓丨聽說現在興起更繁瑣的相親了。
但有例外,男女本來相識,又或兩家利益下必然聯姻,這時表示重視,男方就會請地位高者出面說媒。
堂堂一縣之尊,「百里候」陸明大人代葉青出面求親並且主婚,這讓父親大有著面子,見人就夸:「我就知道吾婿就是有情義」
男女相識已久,青梅竹馬,又有知縣作媒,因就省了許多繁瑣的相親,直接在知縣主持下,第二步正式定貼。
很快很直白。
曹白靜到現在還記得自己見得葉青金貼,龍飛鳳舞,寫著曾祖、祖父、父親三代名諱、職業,當然三代都是士子,後面都寫著童生、秀才,很是光彩……
議親的是族裡第七位男子,元鼎十七年某日某時某刻所生,父母不在堂,房中有資財合算五十萬貫
「沒有必要這樣誇張罷」這是當時曹白靜腦里唯一念頭,羞惱啐了一口:「是和我炫耀麼?」
往下看,主婚的是平壽知縣陸明,到這裡就已無語,這是本縣獨一份婚貼。
曹白靜都有些不好意思寫自己的定貼了,但這要對等交回給男方。
她與葉青兩家知根知底,自拉不下臉來學別家定貼上胡亂虛報,只好苦著臉,咬著牙,弱弱寫上去,心裡把葉青扎了一千次小人:「都是進士了,誰不知道你厲害,就不能低調點麼?」
「嘭嘭嘭」在前院廳堂里響起,又傳來曹戶扇得意大笑:「哈,我說沒錯吧,這份厚禮……真吾佳婿也」
曹白靜立刻羞的滿面緋紅,手捂耳朵,簡直無臉見人,這還是自己的父親?
她心裡知道,這是財禮送來,再過半個月就要迎親,下財禮差不多就是這時了,可是父親這樣實在失態吶
第三步議定禮,婚姻節奏就加快了,由男方選好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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