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此時心思很是複雜。
如今成了階下囚,自然無話可說。
面對天啟皇帝的質問,他也只能回答:「成王敗寇,今日不幸落入你們的手裡,還有什麼話可說的,無非一死而已。」
這話說出來。
天啟皇帝卻是冷冷地道:「想死哪裡有這般的容易,將他押下去,嚴加看管。」
此時他不願和皇太極多囉嗦,既然對方求死,可天啟皇帝還沒玩夠呢,想想看,隔三差五地把這皇太極拎出來,讓大家又想到他在遼東的赫赫功績,是一件多麼痛快的事。
皇太極就好像天啟皇帝的一個招牌,天啟皇帝這時候甚至在想,等過幾日清閒下來,朕抓他在這京城游遊街。
一聲令下,幾個禁衛便將皇太極拖了下去。
隨即,天啟皇帝又下旨意,這魏忠賢奉旨,帶著一干廠臣爪牙,至大明門城樓,而後宣讀了陛下已平安返回,王歡族滅三族,以及信王就藩的旨意。
外頭那些混雜在人群中義憤填膺的讀書人,個個面如豬肝一般,似乎一下子萎了下來。
此時……從各方又調了緹騎和勇士營兵馬來,層層疊疊的勇士營軍馬,手持大盾,浩浩蕩蕩推進,那如山一般的壓迫感,早已讓人膽寒,於是只片刻功夫,人便散去了大半。
再過一些時候,這大明門外頭,便連一個讀書人和百姓們都不見了。
只是站在城樓上的魏忠賢,並不覺得輕鬆。
這一次給他的教訓很大,陛下在這裡,他便是不可一世的九千歲。
而一旦陛下出了什麼意外,他發現有時候他根本無法掌控局面,一個具有合法性的皇家血脈,所帶來的號召力是驚人的,原先那些逢迎他的人,除了少數他的乾兒子和干孫子之外,絕大多數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京城是如此,那京城外頭就更不必提了。
此時,他長長嘆了口氣,望著大明門外的一片狼藉,而後他心裡總結出兩個東西,其一:要多收子孫,但凡是好苗子,都要收下,尤其是那個張三……若是他此次出海能平安回來,要立即收攏。
其二:陛下決不能出事。
而就在這時候,一旁的田爾耕道:「乾爹……」
魏忠賢回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顯得慵懶地道:「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
「是。」田爾耕點點頭,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新縣侯……越發的如日中天了。」
魏忠賢眼眸微微眯起,帶著警惕,用一種別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田爾耕:「怎麼,你怕啦?」
田爾耕訕訕道:「哪裡,只是覺得該提醒一下乾爹。」
「咱不需要提醒,咱是閹人,他是外戚和勛臣,他難道還能割了自己的根,來司禮監和咱搶位置不出?只怕你是想提醒你自己吧,怕到時……你自己手中的權位不保吧?」
魏忠賢笑了笑,又道:「少拿這一套來糊弄咱,莫不是還指著咱給你衝鋒陷陣不成?咱心裡清楚得很,能取咱而代之的人是在宮裡。」
田爾耕便再不敢說了,連忙誠惶誠恐地道:「是,是,兒子萬死。」
魏忠賢拂袖,冷冷地道:「此次錦衣衛應對失據,差一點釀生大禍,若不是陛下及時回來,你田爾耕難辭其咎,好生去反省吧。」
田爾耕碰了一根釘子,便連忙應聲蟲一般。
……
此時,在暖閣。
天啟皇帝已坐下,他顯得有些疲憊,信王做的事,傷了他的心,讓他悶悶不樂。
不過更讓他傷心的卻是,這天下的臣民,今日所見之後,才知道不少人是真的希望他死在外頭。
這種恨不得立即擁戴信王取代他的風潮,讓天啟皇帝意識到,他已經不得人心到了何等的地步。
因而當著張靜一的面,天啟皇帝忍不住大發牢騷:「朕自登極,何嘗不是如履薄冰呢?這些人,處處都要朕的錢,卻又要朕輕民賦?朕派礦監出去,不讓鎮守太監們想辦法掙銀子,難道這銀子,攤派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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