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鴻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目光中不帶半點喜怒,卻已叫跟前的兩子一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雖然無論是許崇山還是許崇川,甚至是音水柔在教中都已擔負了不小的職務,也曾獨當一面,但在他這個既是父親,又是教主面前卻還是敬畏得很,尤其是當這個老人露出如今不動聲色的神情時,更是叫他們心驚不已。
在給足了這三個自己給予不小希望的子女以足夠壓力之後,許驚鴻才緩慢地道:「說說吧,為什麼廣西的局面竟至於如此?你們還記得我走之前你們是怎麼跟我保證的麼?」
這話一說,三人的頭更是垂低了下去,在許驚鴻離開廣西趕去四川努力說服楊應龍起事之前,他兩個兒子可是拍了胸脯保證自己一定能把廣西控制在手,並在第一時間與其他地方相配合,從而使整個西南大亂的。
可結果呢?因為突然的變故,導致西南最先亂起來的居然是廣西,甚至還是叫官府先動了手,讓桂林到現在依然控制於官府手裡不說,連他們辛苦聯絡收買的那些土司頭人也都被對方一打盡,從而使整個廣西的叛亂變成群龍無首的一盤散沙。
而這,還不是最叫許驚鴻不能接受的,雖然事發突然,但他還是可以盡力彌補,同時也算是幫了他一把,讓楊應龍終於做出了起兵的決定。但是,在他於四川等地盡力去彌補這些疏漏時,廣西又發生了什麼?
攻不下桂林,反而讓幾路苗壯叛軍的人馬在桂林城下接連折損,從而讓那些土司對聖教失去了之前的信任。而後,更是鬧出了漢人與苗壯各族之間互相屠殺,如此種種,雖然確實讓廣西亂成了一鍋粥,但卻也讓他們原定的徹底把廣西捏在手中的計劃流產了。
如今,隨著各部人馬的分散和回鄉自保,殘存的朝廷軍馬已相繼奪取了一些州城,甚至桂林城裡的官軍也已以攻為守,借著這個機會在朝外不斷擴張,不斷殲滅附近的叛軍了。
凡此種種,都是這段時日裡發生在廣西的變故,也是促使許驚鴻急匆匆趕回來的重要原因。而導致出現這一切的,正是他跟前這三個眼高手低的子女,他自然會感到極其的憤怒和不滿了。
「爹……是孩兒們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太過鬆懈,且小瞧了敵人,這才導致了如今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還請爹懲治!」許崇川低下了頭認錯道。
許崇山也附和道:「是我們沒料到那錦衣衛的楊震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裡來到廣西,還進到了桂林。更沒想到他在如此變數之下竟還用出了如此兩敗俱傷的絕戶計來,這才……」
「哼,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我們做的事情一點疏漏都不能有,尤其是在事情尚處於準備的階段,更不能因為一時的貪心或是意氣用事而隨意更改整個計劃。」許驚鴻的目光盯在了許崇川的臉上:「你可知道,之所以釀成今日這番結果,追根究底只在你的一個錯誤決定!」
「爹是指我刺殺靖王吧?孩兒事後也很是後悔,當時只想著為聖教除去楊震這個心腹大患,卻不料鬧到了如此地步。」
「這便是你意氣用事的地方了。當時的情況其實一切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要照著原計劃行事,桂林又豈會生出變故來?正是靖王之死,才導致了其中官員沒有任何退路,不得不被楊震所利用……所以真要論起來,你的責任是最大的。」許驚鴻盯著自己的次子,語氣森然道。
「孩兒知錯,願受一切懲罰!」許崇川自責地低頭應道。
「既然知道錯了,那照教中規矩來辦吧。現在開始,你在教中的一切職務盡皆解除,明日,你給我回去,在洞中思過半年,不得再過問外間之事!」許驚鴻淡然地道。
「爹……二哥他不過是想為聖教儘早除去禍患,而且事實證明他的顧慮並不錯,這個楊震確實給咱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你怎麼能因此把罪責都推給他呢?」一聽如此懲罰,音水柔頓時忍不住了,出口為自己的二哥叫起屈來。
許驚鴻一聽女兒這話,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芒來。而這一下立刻被許崇川看到了,他趕緊開口道:「妹子,你別惹爹生氣了,這次確實錯在我,受這點懲治也是應該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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