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已經流干,視線模模糊糊,精神恍恍惚惚,她似乎沉浸在夢中,自己和好友親熱地在一起嘻笑打鬧。
這是一處有很多房屋的大宅院,可也是一座大監獄,年輕婦女都被囚禁於此。
她們成天活在恐懼之中,少食挨凍,還時不時被建虜拉走淫樂。每天都有人死去,有自殺的,有被殺的,有生病死的。
小琴是不堪凌辱,一頭撞在牆上,眼瞅著便要在桂花懷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桂花也不知哪裡那麼大的膽子,或許是姐妹情深,並沒有害怕滿頭是血的小琴。只不過,她的救治,她的照顧,似乎都不能挽回小琴年輕的生命。
城外的槍炮和喊殺聲,也引起了婦女們的注意,有人在竊竊私語,低聲議論著,猜測是不是官兵打來了,她們是不是得救了。
但很快,她們就失望了。因為程寶林來得很猛,敗得也很快。
有了這次心情上的起落,等到東江軍兵臨城下,與建虜再度展開廝殺時,這些婦女已經充耳不聞,不抱什麼希望了。
只不過,喊殺聲和槍炮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也是越來越近。
「好象是在城裡了?」希望再度升起,終於有人做出了判斷。
「是啊,越來越響,越來越近了。」
「能和建奴打的,那一定是官兵了。」
「快把建奴打跑吧,俺想回家,俺想俺娘。」
……………
越來越多的議論,也沒引起桂花的反應。
「妹子。」一個婦女憐憫地看著桂花,遞過半碗水,說道:「別傷心了,是咱們命苦,就是哭瞎眼睛,也沒用的。」
桂花的眼珠緩緩動了一下,有些痴痴傻傻地慢慢轉過目光。
「喝口水。」婦女把碗又遞近了一些,安慰道:「堅持活著,說不定還有回家的希望呢!」
「回家?」桂花的眼中閃過亮光,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又沒聲兒了?」失望不加掩飾,婦女嘆了口氣,把水碗放下,也沒力氣說什麼安慰的話了。
如同冷水澆頭,婦女們面面相覷,希望破滅,又受到了一次心理上的打擊。
咣當!大門被粗暴的撞開,婦女們嚇得又縮成一團,深深埋著頭。
嘈雜的聲音響了起來,有粗聲大嗓的,隨後又有尖細的女聲的,還有哭泣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門一下子被推開,寒氣撲了進來,幾個高大士兵的身影也投射進來。
「不用怕,俺們是官軍,已經打敗了建奴。」楊大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溫和,說道:「你們可以在這宅院中走動,一會兒給你們送來糧食和柴火。」
幾個膽大的婦女抬眼偷瞅,大多數人還是不太敢相信。
「不用說太多的,看她們嚇得那樣兒,連官軍和建奴都分不清了。」一個士兵有些不耐煩,「走吧,還有屋子是從外面頂著呢!」
楊大滿心中憐憫,可也不知道說什麼能讓這些婦女完全相信,甩掉恐懼,搖了搖頭,便要帶人離開。
桂花瞪著眼睛,仔細看著自稱官軍的幾個大男人。從服飾和語言上,她確信這些人不是建奴。
懷中的小琴抽動了一下,讓桂花甩掉了所有的顧慮和恐懼,急著開口道:「官爺,救救俺妹,她,她——」
楊大滿轉過身來,看著這個壯著膽子的女人,目光又移注到頭上包著布、滲著血的女人身上。
…………………
郭大靖到達遵化城時,已經是天近黃昏。後面還有大隊人馬未到,但已經有一萬多兵力進入城中。
「還是讓建虜跑了幾個。」劉奇士率領飛騎窮追猛打,也是剛剛回到城中,在迎接郭大靖的時候,很是不忿和遺憾地進行了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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