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無帝想到上次雷雨天,墨小碗發病時胡言亂語的喃呢聲,將想逗趣她的話咽下去。
一個人若不是心理有陰影,或生在帝王家,誰不渴望得到父愛?
小碗的心裡,似乎刻著一道隱藏得很深的傷痕。
所以邪無帝靜靜聽她傾訴著,沒有再說什麼。
暖爐的火光,映在墨小碗小小的臉龐上,邪無帝眼神漸漸模糊,腦子裡一片嗡嗡聲,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只能看到她紅潤的嘴唇在輕輕煽動著。
「夫子!」
隱在窗外的蓮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擔擾,推開門衝進來,擔擾的喊出聲。
「怎麼了?」
墨小碗驚了一大跳,仰起小臉一看邪無帝:「師父,你的臉色怎麼一片蒼白?可是生病了?」
「著了些風寒,無妨。」
或許是蓮生一驚一乍,邪無帝腦子一瞬間清醒了,伸手輕拍了一下墨小碗的後腦勺。
「今天八王府不太平靜,為師現在送你回雅楓苑。」
「不要!」
蓮生在一旁著急:「夫子著了風寒,應當多歇著,小的這就送小姐回雅楓苑。」
一早都好好的?
怎麼突然著了風寒?
墨小碗心裡有些疑惑,又很是擔憂他。
「還是讓蓮生送我回雅楓苑,師父好好歇著。」
墨小碗想去扶邪無帝送他回臥房,可他用一抹淡淡的眼神看蓮生一眼,反而順勢牽起墨小碗的小手。
「一點小病,並無大礙,還是為師親自送小碗回去。」
一路上,邪無帝用溫暖的大手掌,牽著墨小碗那隻小手,撐著傘在風雨中行走,突然間感嘆了一句。
「冬雷陣陣,天地藏不住陰陽之氣,這雪越下越大,看來軒轅國怕是有一場大雪災,這個冬天會特別冷。」
墨小碗不由得擔心起軒轅辰。
「師父,你說軒轅大叔,會不會被風雪所阻?也不知道路叔給他備的衣裳夠不夠遮寒……」
「小碗!」
邪無帝聽她像個小婦人一樣,擔心夫君受風雪所困,心裡有些微微酸楚,出言打斷她。
當她側過頭來看他,邪無帝目光閃爍:「八王定會安然無恙歸來。」
墨小碗歪著小腦袋:「師父,你今天好奇怪,我這幾天總感覺,你要離開我了!」
邪無帝躲在傘下的那張臉,突然僵硬了一下。
「世事無常,聚散離合乃人世間之常情,再不舍的人,有相聚也總有分離的時刻。」
「這倒也是。」
眼看著雅楓苑近了,墨小碗感嘆:「我那麼不捨得我娘親,她還是去了另一個世界;我捨不得墨乾朗那臭小子,終究是不能天天在一起;還有軒轅大叔,在一起時小碗感覺他很討厭,總是欺負我,可一分開了,我又突然很想他……」
為什麼,小碗沒有提到他?
目送著墨小碗撐傘的小身影進了雅楓苑,邪無帝在風雪中站了好久。
蓮生踏著風雨尋來,一見到他站在雅楓苑門口,傘落在地上,雪花肆意飛舞,主子的身影,遠遠看著說不出的寂寥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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