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是《道德經》裡的話,簡而言之就是知道怎麼去獲取榮華富貴,卻能安守卑辱,這種把自己放得比整個天下都低的心態,才能海納百川,容得了天下,天下也容得了這人。
齊雪嬌可能不知道這個掉書包的道理,但她有敏銳的家傳,晚上難得主動到水廠去,就在外面打電話:「有客人沒?沒有就出來陪我吃點夜宵。」
石澗仁幾分鐘以後出來:「有什麼事情不能打電話?」
齊雪嬌已經叫了兩碗熱騰騰的醪糟湯圓,不過她把荷包蛋和湯圓都舀到石澗仁碗裡,自己只剩了一丁點甜羹,幾粒殷紅的枸杞浮在其中,好看多過於好吃:「我都沒給我爸媽打電話問這件事,該有的謹慎我還是懂。」
石澗仁知道她暗示的意思:「沒那麼嚴重,起碼我覺得沒那麼嚴重,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做的事情都是為國利民的好事,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齊雪嬌也不看他的眼睛了,低頭玩著碗裡的調羹:「其實我心裡是矛盾的,既盼望你建功立業,成為記在歷史上響亮的那個人,可又怕委屈你做些違心的事情,違心的話,因為如履薄冰這個詞我是從就聽著長大的,越是往上,就越一步錯,錯得……」抬起頭來飛快:「其實有時候沒有對錯,只不過是相對的時候不對,那就死無葬身之地。」
石澗仁想了想指周圍燈火通明的夜市攤位:「遠了不,就這個,自從水廠職工可以在這街道之上擺夜市和大排檔,起碼養活了幾十近百家人,連帶就是好幾百口上千人的生活保障,也給周圍居民帶來了方便,因為遠離居民區,就在水廠旁邊,更沒有擾民的問題,聽起來是有百利無一害的,對吧,但是第二天一早來,這裡就是污水橫流、垃圾遍地,食品衛生更是堪憂,如果站在城市管理者的角度,這種無證經營的攤販就是無序的代表,假如整座城市都蔓延這樣的無序狀態,那就沒有規則可言了,該不該管理?」
齊雪嬌都不用看:「肯定應該……但可以找個折中的辦法。」
石澗仁搖頭:「任何的管理、取締都會傷害到這個群體的利益,哪怕交一毛錢的清潔費,花一元錢辦個衛生證或者交一分錢的稅都會損害這個群體的利益,會造成矛盾,這就是管理者和被管理的角色立場不同,這還是個最簡單的場景,擴展到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方面,一個省份,再到這麼巨大的一個國家,所以能夠管理這個國家的人,清醒的頭腦反而尚在其次,首要就是得有超出常人的意志,寧可我負天下,也不可我誤天下,在歷史意志的前行路上,不在乎路邊的草,才能推行雄才大略,實現宏偉藍圖,你覺得我有這種意志麼?」
齊雪嬌飛快的看一眼石澗仁眼睛,又慌亂的跳開,然後輕輕搖頭:「沒有,可……」
石澗仁的搖頭就溫柔而堅決得多:「我也就能治己自律,你看我什麼時候有管理別人的能力,哪怕是在企業管理上,都從來沒有體現出多絕決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懂些道理,能克制自己罷了,所以你有心繼續引領大家走在這條正確道路上的話,未來他們可能都要託付給你了。」
齊雪嬌沒覺得擔子又多重,但還是挺了挺腰,好像在掂量輕重,依舊低著頭看那枸杞:「但你一直都會站在旁邊看著的,是麼?」
石澗仁好像真的有點憧憬,笑著敲敲碗邊:「古人常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很多人都是在社會上經歷感悟以後明白道理,知道人不能只顧著自己,既然站在社會上國家中就有一個社會屬性,這是個先己後人的標準轉變成長過程,我比較倒霉,從填鴨式的灌輸,也沒個對比覺得真是在坑我,年紀不大點動不動就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所以我是反過來逐漸意識到還有自己這樣的個人屬性,這個階段告一段落,算是完成了師父的夙願,該去看看個人的世界了。」
低頭姑娘的口吻居然有點嘟嘴的抱怨:「我還不是!我也想去看看個人的世界,我也想到處走走……可我還真的放不下這麼個局面!」到這裡有點煩躁,不知道為什麼的煩躁。
石澗仁溫言:「慢慢來嘛,再你跟我也不一樣,我本來就一無所有,這時候去當個流浪漢到處晃蕩都可以,你這樣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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