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南陽,不僅兵禍連連,而且瘟疫橫行,出身南陽的張仲景在其著作《傷寒雜病論》中提到:自建安以來,不到十年時間裡,其宗族二百餘口人,死亡三分之二,其中七成死於傷寒,堪稱滅族之災。
可惜這些話劉景沒法和鄧攸明言,只能儘量將形勢說得嚴重些,引起鄧攸足夠的重視。
鄧攸絕對相信劉景的判斷,但他能做的卻著實有限,首先,他擔任侍中達十餘載,常伴君側,在族中頗有影響力,可也沒有達到一言而決的地步,哪怕是族長也沒有這個權力。
其次,他相信劉景的判斷,其他鄧氏族人就未必了,甚至可能不屑一顧。說到底,這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推論」,會不會發生誰也不敢保證。就因為劉景說南陽未來局勢不妙,就鬧得風聲鶴唳?他們要真這麼做,還不得被世人笑話死。
鄧攸對此別無辦法,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劉景登上大艦,向岸上的鄧攸、鄧芝、甘寧等人揮手作別。
甘寧、鄧芝可謂是此次新野之行的最大收穫,他現在不過是區區百石吏,連一塊地盤都沒有,自然無法招攬二人。
但是,當有一日他崛起於荊南,他敢斷定,二人必會跋涉千里,投奔而來。
這就是先期投資的好處,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直到岸上送別之人再難看清,劉景才反身走入大艦尾樓,阿姝、阿孌諸婢皆候在一樓,見到他紛紛行禮道:「劉君……」
阿喜圓圓的小臉滿是擔憂之色,大著膽子說道:「劉君,你快去看看女郎吧,女郎、女郎哭了,小婢從沒見女郎哭過。」
劉景輕輕頷首,表示知道了,隨即步履輕緩地登上二樓。
此時高髻麗裝的鄧瑗正倚著後窗,蓄滿淚水的眼眸竭力捕捉遠方某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聽到腳步聲,她急忙揚袖掩面,悄悄拭淚。
劉景心道:「她可真是一個要強的女孩子。」昨日親迎與家人作別,她沒有哭,剛才岸邊與父兄辭行,她也沒有哭,等到四下無人時,才默默流下淚水,這讓他怎能不心生憐惜呢。
「少君……」劉景心中一片柔情,輕聲喚道。
鄧瑗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說道:「我非眷戀家庭,只是想到自己遠嫁長沙,此生再也沒有機會服侍父母,一時情難自禁……」
「人之所以為世間萬物之靈長,就是因為人擁有感情。」劉景為了安慰鄧瑗,不惜自揭道:「我昔日離家外出遊學,與兄嫂分別時也曾哭過。」
鄧瑗聞言放下衣袖,雙眼紅紅的看著他。
劉景未免她著涼,將後窗關上,問道:「少君,你以前從未乘船遠行吧?」
鄧瑗點頭回道:「嗯,我雖然沒有乘船遠行的經驗,卻常常乘坐家中連舫,遊玩淯水。」
劉景道:「兩者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此次回長沙,預計會超過二十日,少君若是身體有任何不適,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忍耐。船上載有車馬,大不了捨棄水路,改走陸路。」
面對劉景的關懷備至,鄧瑗只覺心中溫暖極了,大大緩解了與父母兄長離別的悲意,頷首道:「我知道了。」
此刻正是鄧瑗最彷徨無助的時候,劉景自然要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旁,給予安慰,這時候往往能夠快速增進雙方感情。
…………
船隊連行兩日有餘,十月十二日傍晚,順利抵達襄陽城外。
劉景晚間宿於襄陽都亭,次日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同樣舉辦了一場餞別宴。
劉景的「名號」還是很響亮的,當日赴宴者多為南北衣冠之士,稱得上名士如雲,不過與之前老師宋忠舉辦的宴會相比,卻又不免黯然失色。沒辦法,兩人號召力相差甚遠,別說劉景,就算放眼整個荊州,號召力超過宋忠的,又能有幾人?
宴會諸人盛情難卻,劉景為此一拖再拖,直到午後時分,再拖不得,才結束宴會。劉景離開之際,漢水口岸,送者上百人,圍觀數百人,氣氛異常熱烈。
劉表為表示對他的重視,特意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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