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艘烏蓬小漁船停在湖邊的蘆葦叢畔。
岸邊上,是一排黑色的木屋,這些木屋之所以為黑色,是木材都用煙火熏了,這樣便能阻擋湖邊的水氣,起到防腐的作用。
但即便如此,這些木屋的年歲已久,湖風吹過之時,也都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八百里洞庭,夜色之中,一望無垠的湖岸邊,有無數個這樣的小漁村。
雖然偏僻貧瘠,但在平時這種剛剛入夜之時,卻也顯得安靜平和。
可現在這個小漁村之中,卻是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轟隆」一聲,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忽然擊中了一間屋檐,將小半間屋檐都炸得木屑紛飛,一下子便使得這個原本平靜的漁村又多了幾分猙獰的氣息。
明滅的電光之中,況無心的弟子,一襲紅色灑金長衫的南離鉞就站在這漁村幾間房屋中的一片空地上。
一名身穿緋紅色宮裝的女子站在他的身邊,這名緋紅色宮裝的女子肌膚勝雪,眼光靈動,一點朱唇,玉乳豐盈,腰身卻是盈盈一握,無論臉蛋和身材,都配得上絕色二字,唯有眼角略微向上,卻帶了一股濃厚的妖媚氣息。
她的腰間斜斜的掛著一柄銀色劍鞘的小劍,長不過兩尺,劍柄上鑲嵌著三顆淡黃色的寶石,還綴著金黃色的劍穗,看上去只像是擺設,但只要稍有眼光的修道者,一眼便會認出,這柄小小的飛劍是崑崙的名劍「驚蟄」。
劍是驚蟄,這名妖冶動人的宮裝女子,自然就是問天唯一的女弟子幻冰雲。
現在這兩人的面前,湖邊潮濕泥濘的泥地上,黑壓壓的跪著三十幾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老的頭髮已然花白,而年幼者看上去不過十六七的年齡。這三十幾人的身上都是血跡斑斑,綻開許多傷口,尤其是一名壯年漢子的雙手已經全部被利刃切斷,周圍數百丈的距離之內,到處可見各種法術留下的痕跡,顯見這些人都是在一場激烈的鬥法之後,為法術所制,但是這三十幾人雖然被不敵,被法術所制,跪在地上,所有人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的畏懼,眼中流露出的全是憤怒和不屈的怒火。
「師妹,你看到了麼?」那道雷光炸開,南離鉞卻是不為所動,看著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男女略帶嘲諷的一笑。
「看到了什麼?」幻冰雲眼波流轉,顯得十分的嫵媚,但是在這種到處流露著血腥氣息的環境之中,卻顯得近乎妖異。
「他們的眼光。」南離鉞點了點跪在他面前的三十幾個人,「死到臨頭都是這種眼光,即便是最為兇殘的野獸也不過如此,師尊說得對,他們與我們天生就是死敵,我們不殺他們,他們若是強橫,也必定要殺我們。」
「滿口胡言!我們鱺族世代居於此地,不問世事,你們要殺便殺,何須再為自己的獸心暴行,找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名雙手全部被利刃切斷的壯年漢子忽然破口大罵,但出聲之時,卻隨之也是噴出一口鮮血,顯然是他雖然強運真元衝破了一些禁制,發出了聲,但是卻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什麼鱺族,不就是水妖。就憑你們,也配和我論道?」南離鉞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雙手捏了一道訣法,一道毒蛇般的紅光忽然從他右手手心之中衝出,瞬間從那壯年漢子的天靈沖入,又從心口處衝出,在跪著的人群之中一陣連繞,如同一條紅練,將三十幾個人都一穿而過。
三十幾個人的眼光頓時黯淡了,不屈的頭顱也都垂了下去,失去了生機。
南離鉞竟然是隨手便了結了這三十幾人的性命,而那道紅光將三十幾人一穿而過之後,又倏的縮回南離鉞的手中,南離鉞的肌膚之下,頓時又無數氣浪如同小蛇般鼓動,如同瞬間吃了一貼大補藥一般,南離鉞的眼中發出了琉璃般的神光。
「抽髓奪元訣?」三十幾人的天靈和胸口都被破開,血流遍地,整個漁村之中有如煉獄,但幻冰雲卻恍如未見,一雙妖冶美目只是盯在南離鉞的身上。
南離鉞不語,片刻等那肌膚下小蛇般的氣浪平復之後,才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笑了笑,「師妹所言不錯,這就是昔日東方天魔的抽髓奪元訣,我師尊完全煉化一塊血舍利之後所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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