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縝被帶到刑部衙門,從馬車裡下來時,迎接他的,是數十雙神色異樣的眼睛,這裡面有幸災樂禍,也有疑惑,當然,更少不了深深的敵意與鄙夷了。
這些刑部衙門裡的官吏在知道本部將要審問陸縝這個天子跟前的近臣,錦衣衛的大頭目時,一個個都顯得很是興奮,早就等在院子裡了。
面對這些人看戲般的眼神,陸縝倒沒有表現得有多麼的不適,只把目光往他們面上回掃了一圈,就已讓多半之人低頭不敢與他對視,然後他才施施然地邁步往裡走去。瞧他那從容淡定的模樣,還真看不出一點嫌犯該有的模樣來呢。
其實不光是他自己,就是主審此案的刑部尚書俞士悅和兩名陪審的官員在見到他時也不敢把架子端得太足,甚至在公堂里還給陸縝安排下了椅子落座,這讓他們問案的氣勢天然就弱了幾分。
在各自通報了身份後,俞士悅才看著陸縝道:「陸大人,這次我刑部為何將你請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不知對此事你還有何話說?」
「這是有人刻意栽贓,本官從未有過叫人把試題偷出考場的意思。」陸縝立刻就給出了自己的說法。
「口說可無憑哪。陸大人,你且先看看這個,再說也不遲。」俞士悅皺了下眉頭,把一份供詞交給了差役,由其拿到陸縝面前。
陸縝依言接過了那份墨跡淋漓的供詞看了一遍,眉頭就迅速皺了起來。因為這上頭的供詞正是魏承墨所招,就他所言,確是錦衣衛的人指使著他去偷竊考題,並且還言明了這是陸縝的意思。言辭雖然不是說得很確鑿,但意思卻很清楚了,他指定陸縝便是偷竊考題的幕後主使了。
想不到事情居然壞在了這麼個傢伙身上,這讓陸縝很有些不快。但該做的回答還是得說,便道:「此人的言辭不可信,他不過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才胡亂攀咬而已。」
「那依著陸大人的意思,魏承墨並不是受你錦衣衛之命才會去偷考題了?那此事就有些奇怪了,為何與他一起被人拿下的還有你錦衣衛的百戶姚干?雖然直到現在他也沒有交代過一句話,但其身份可是擺在這兒的,賴都賴不掉。」邊上的陪審官員劉慕青當即出言反駁道。
這話確實不好應對,但陸縝卻必須回答。他略作思忖才道:「本官剛才的話說得不夠明白,不錯,我確實暗中叫人去考場裡偷看考題,可為的卻是杜絕舞弊,也從沒有叫他們把考題偷出來的意思。」
「哈……陸大人你這話說得可就讓人難以取信了。」劉慕青冷笑搖頭:「不過有一點下官還是聽明白了,他們做這些事情確實是出自你的授意!」
俞士悅有些讚賞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屬,這才對陸縝道:「陸大人你這話說的可太過敷衍了。這天下哪有偷考題不是為了舞弊,反倒是為了杜絕舞弊的事情?本官以為你還是拿些其他說辭出來比較好。」
「這就是事實!因為我錦衣衛早兩日查到有人在向考生兜售今科考題,這才因擔心考題已然外泄讓身在考場裡的手下前去查探。只是沒想到事情生出變故,反被人當作了竊題賊人了。」陸縝忙出言解釋道。
堂上眾人都輕輕地哦了一聲,但看他們的神情,顯然是不怎麼相信他這番說辭的。片刻後,俞士悅才道:「那敢問陸大人,這事可有證據麼?」
「證據自然是有的。」陸縝說著,便把袖子裡所藏的那張寫有考題的紙張取了出來,交了上去:「這便是我錦衣衛探子早兩日從賊人那裡得來的考題了。」
俞士悅有些凝重地一把接過考題,看了看上頭的幾道題目,倒也顯得鄭重起來:「若陸大人你所言非虛,這些考題確是本科會試的題目,倒真能作為一個理由。不過除此之外,陸大人可還有其他證據麼?比如那兜售考題的賊人可在錦衣衛手裡?這人證可比物證可信得多了。」
「這卻沒有。」陸縝有些無奈地一搖頭。
「這可就太奇怪了,你們錦衣衛最擅長的不是拿人麼,為何沒有把如此要緊的賊人拿下了?」
「因為我們本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從那人身上追查到幕後之人的來歷,結果對方卻頗為狡猾,居然早一步脫了身。」陸縝臉色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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