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向涵珊是在高中的時候認識的,這你知道吧?」
「聽寒山說起過,」赫斯塔說道,「兩個人做社團認識的。」
學校附近的夜市街,赫斯塔和法恩坐在一家大排檔的露天坐席上。
此時還不到四點,大部分餐館都空著,夜市的小攤也還沒支起來,整條街上看不到幾個學生,到處冷冷清清。
法恩要了一大碗水煮花生,濃郁的堅果香氣和香辛料的氣味混在一起,法恩很喜歡,分分鐘就吃了一堆。談話間,她不經意地朝赫斯塔那頭看了一眼——赫斯塔面前的桌面還是空的,她面前的花生殼則已經堆起了小山。
「你也吃啊——」話到一半,法恩忽然意識到什麼,「要我給你剝嗎?」
「不愛吃花生,謝謝。」赫斯塔低聲道,「她們做社團認識的,然後呢?」
「向涵珊爺爺做醫療器械起家的,往下到她爸爸這輩就百花齊放了,她爸爸和幾個叔伯做什麼的都有,錢賺得幾輩子都花不完。對大部分人來說,在松雪原這樣的地方出生本身就算是中了彩票,更不要說像她這樣生來就含著金湯勺的情況但可能就是因為她比較幸運,幸運得有點過了頭,這個人一直有點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
「怎麼說呢,存在主義危機?」法恩笑著道,「人活得太容易,就會忍不住想『我活著有什麼意義』——這種問題就是個陷阱,一認真想就會陷在裡面,本來好好的人,想著想著就會出岔子。我猜她之所以會和林驕變成好朋友,就是因為林驕從來不想這種問題——」
「你就知道林驕從來不想?」
「啊哈,那我換個詞林驕就從來不為這種問題困擾。」法恩抓起一旁的的衛生紙卷,十分潦草地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汁水,「這你就不用跟我槓了吧,她明顯就不是那種人啊。」
「那聽起來林驕家境也不差?」赫斯塔輕聲道,「畢竟她也在松雪原生活。」
「正相反,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林驕母親已經過世好多年了,她全家五口人住的房子還沒向涵珊的臥室大。」法恩說道,「你可能沒有見過,那種在老式小區里拿自行車棚改的房子,十幾二十平的,下雨天在屋裡轉個身都困難。
「林驕剛上高中的時候差點被退過學,因為她入學不到一個月就搞了個幫人代寫作業的小團體。一開始就她自己干,後來她發現學校里的有錢人太多了,就又拉了幾個高年級的入伙,別人負責寫作業,她負責拉新和分賬被人舉報的時候她已經賺了有小五千吧?普通人半年的工資了。」
「挺厲害的。」
「是啊,後面她當著全校面做了檢討,也把錢退了,考慮到她家裡困難,本身認錯態度也好,學校就沒有繼續追究——不過你猜她後來停手沒有?」
「你這麼說,那就是沒有了。」
「哈哈,但她也學聰明了,沒有再做自己同學的生意,她搞了個假身份去幫大學生寫結課論文,一篇一千五羅比,因為『大學裡有錢有閒的廢物更多』。」
赫斯塔看了眼表,「我晚上還有課,你能不能撿重點的說?」
「好吧好吧林驕這個人,相信你也有感覺,她很擅長通過串聯細枝末節的信息去推衍事情的本來面貌,而且執行力也很強。她高一寒假基本沒回過家,一直都和向涵珊待在一塊兒。向涵珊參加的活動,林驕也一趟不落地參加我和她們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在平京,在核心城。」
赫斯塔目光微變,「她們倆去了核心城?」
「嗯。」
「十四區的核心城是可以隨隨便便去的嗎?普通人——」
「容我提醒一句,有錢到向涵珊這個地步的,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了。」法恩輕聲道,「她是跟著她父親去的,不僅她能去,她還能帶著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去。」
「什麼活動?」
「某個授勳儀式,畢竟這種儀式也是需要觀眾的不過具體是誰我也有點不記得了。」法恩答道,「儀式結束以後,除了固定的晚宴,一般大家都會被組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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