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南愣愣地望著朋友,他分明感覺,在話說出口的瞬間,丁嘉禮調換了他原本想說的東西。
「看我幹什麼,看照片!」丁嘉禮敲著桌子。
梅思南這才低下頭,認真地比對著兩張照片的差異。
「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他低聲道,「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丁嘉禮微微後仰,他攤開雙臂,將兩肘架在長椅的椅背上,「最近在想該追哪個,有點拿不定主意。」
「上次一起爬山的那個女生呢?」
「你說孟孟啊,」丁嘉禮撇起嘴角,「她不行,她主意太多了,之前人畜無害的樣子都是裝的幸好甩脫了。」
梅思南稍稍顰眉,目光又落回手機上,「你心裡更喜歡哪個?」
「就是不知道才讓你參考啊,」丁嘉禮說道,「長頭髮這個性格特別好,會體貼人,為人特別單純,真的就是那種,讓你一眼看過去就很有保護欲的女孩子;短頭髮的呢,性格方面不行,但品味是真好,我跟她聊過幾次男裝,才知道人家高中的時候就跟家裡人飛第三區參加時裝秀——」
「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嗎,」梅思南搖了搖頭,「你哪個都不要選。」
「啊?」丁嘉禮的眉頭擰成了麻花,他取回手機,重新翻看這兩人的照片,「為什麼,我以為你會選後面那個。」
「這兩個女生,你哪個都不喜歡。」
「是嗎。我覺得我還挺喜歡的啊,為什麼你覺得我不喜歡?」
「要真是喜歡一個人,你其實分辨不出具體喜歡她身上哪一點,」梅思南輕聲道,「有時候,你甚至連她究竟是什麼樣子也看不清」
丁嘉禮聽得發笑,「什麼意思,愛讓人近視?」
「是啊,愛讓人近視,」梅思南低聲道,「只有時間是清晰的,在某一刻前這個人還是灰濛濛的,某一刻之後,她在哪裡,色彩就在哪裡。你沒辦法在她身上看出優點還是缺點,因為那些都變成了她身上奇妙的特質——」
「打住,」丁嘉禮抬起了手,「你老實講,你是不是還沒談過對象。」
梅思南望著他,「有沒有談過,和我剛才講的話有什麼關係?」
「你就是沒談過啊!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個笑話你的!」丁嘉禮大笑著道,「我說你怎麼這麼純情思南,我完全理解你剛才說的那些感覺,大家第一次談戀愛都這樣,但愛情沒有那麼複雜。」
梅思南住了口,顯然對丁嘉禮的態度並不認同。
「等你正經談了幾段你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丁嘉禮搖了搖頭,「我把你這個階段叫『上頭期』,而且我可以斷言,三個月以後你回頭看,就會覺得自己傻乎乎的——但很好,因為不管怎麼說,你要開始戀愛了!」
「但是我覺得——」
「別說了,我就多餘問你一嘴,」丁嘉禮笑著把手機收回了口袋,「我還是那句話,等你正經談了場戀愛」
話還沒有說完,丁嘉禮忽然打了哆嗦。
「你怎麼了?」梅思南望著他,「等我談了戀愛就怎樣?」
丁嘉禮沒有回答,他哪裡還有力氣回答——此刻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姐夫同他也講過類似的話:「你現在還小,嘉禮,等你結了婚就懂了。」
望著眼前一臉天真的梅思南,丁嘉禮開始頭皮發麻。
在一陣驟然發悶的痛苦中,他好像不經意間來到了時平川的位置,對著另一個舊日的自己發出當頭棒喝而且很顯然,對於自己的這番話,眼前人是半句都聽不進去。他甚至能看出梅思南正醞釀著一番宏論,以表明自身絕不認同這觀點。
是否那一晚時平川也有著相似的心情?
難道到頭來,幼稚的人還是我自己?
丁嘉禮再次感到痛心不已,對面的梅思南也果然在開始談論起他對愛情的感悟。
丁嘉禮沉默著,一次都沒有打斷,但自始至終,他也一句都沒有聽。
山間的夜晚比城市更寒冷,在農莊的一片空地上,女孩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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