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停頓後,牧師深吸一口氣,又再次開口吟誦悼詞,只是這一次換了語言。
赫斯塔一樣聽不懂這人說了什麼,但她能聽出這是克謝尼婭的語言。便就在這一瞬,她忽然又覺得悲從中來,不由得繃緊了面目。
徐如飴原想同赫斯塔說些什麼,但剛抬眸便見她神情如此肅穆悲傷,又只能把頭轉了回去。
這一切的儀式都不太能引起徐如飴的興趣。事實上,這些天她心裡始終裝著另一個問題:怎麼從頭到尾都沒見過司雨這孩子的爸爸?
她本來以為在葬禮上至少能看看這個男人長什麼樣子,但她已經前後左右找了一圈,這裡沒有一個人看起來像是孩子父親,司雷身邊也始終沒有出現像是前夫的人。
徐如飴想不通,夫妻兩個分開就分開了,怎麼能連孩子葬禮都不來呢
儀式結束後,裝著司雨的四方瓷盒在眾人的注視下放入地下,拿鐵鏟的男人很快將地坑填平。大部隊直接下了山,少數對司雨抱有好奇的人留下來同梅思南交談,眾人一起前往不遠處的溫暖小屋。
赫斯塔終於有理由走到司雷的面前同她交談,靠近時,她發現司雷手邊的香菸盒子裡已經塞滿了菸蒂,她手裡的那支也快燃盡了。
「跟我們一起進屋吧,」赫斯塔指了指木屋,「那邊暖和。」
司雷垂眸起身,跟在了赫斯塔後面。
「你今天氣色不錯,」司雷對赫斯塔道,「越來越像你了。」
赫斯塔低著目光,用力地抱住了司雷。
「我要去十二區了。」赫斯塔輕聲道。
「調令下來了?」
「黎各已經在了,」赫斯塔回答,「圖蘭下禮拜過去。」
「先把這邊該走的程序走完。」司雷回答。
「五月,」司雷想了一會兒,「不是去參與救援行動嗎?怎麼那麼晚?」
「是什麼崗位?」
「你接下來去哪裡?」赫斯塔問。
「好,挺好的。」司雷點了點頭,「你們幾個又可以一起行動了。」
「沒說。」赫斯塔回答,「只是要我在今年五月之前,到十二區的核心城報到。」
赫斯塔等了一會兒,見司雷似乎沒了下文,又開口:「然後呢?」
「下來了,」赫斯塔回答,「就剛剛,來這兒的路上,我收到了郵件。」
「是有點晚,不過我的准入文件上寫的時間是今年二月,我可以提前過去,」赫斯塔道,「我已經提交入境申請了。」
這些色彩的把戲掩蓋了司雷原本的膚色,將令人心碎的憔悴轉為一幕滑稽戲。看著司雷的狀態,徐如飴默默將心裡那個不合時宜的問題咽下了。
「那邊有人接應嗎?」
在摘下圍巾、絨帽之後,赫斯塔與徐如飴才發現,今天的司雷化了妝。她的兩頰有災難性的紅暈,粗糙的粉刷在她的臉上,像不均勻的牆灰。與膚色相近的粉粘在她嘴邊的一小撮絨毛上,變得格外刺眼,像是凝固的酸奶沫。
司雷如夢初醒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就在剛才那一小段的沉默里,她已經走神去了別處。
「要先回第三區休息一下嗎?」赫斯塔又問。
「不了,我提交的警示文件已經有了回音,下禮拜我要去平京,」司雷回答,「對了,我聽說了千葉的事——」
「你不必安慰我,千葉小姐不會有事。」
「我不打算安慰你,我也覺得她還活著。」司雷望著赫斯塔,「上面剛要就安娜的去向對她展開詢問,她就突然消失在十二區了,我橫看豎看她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保不齊什麼時候,等她覺得風頭過去了,又會像沒事人一樣跑出來。」
赫斯塔莞爾:「謝謝。」
「你知道原本安娜來十四區是來幹什麼的嗎?」
「療養?」
「服刑。」司雷道,「她是個很特殊的罪犯。」
徐如飴從房間的另一頭拿了一壺咖啡和三個紙杯過來,司雷和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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