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世,歲月催人老。隨著魯智深、武松二人年事漸高,也不再一味的只是四處週遊,他們也會返回各自廟宇中安住參佛,時而再遊歷闖蕩一陣,直到後來齊朝遷都燕京,而魯智深也已是七十一歲高齡之際......
寶殿內眾僧分列盤膝,手捻佛珠、打坐誦經,古佛青燈前香菸裊裊,但聽得廟內鐘聲悠揚,餘音繚繞,也使得此間坐落於京師的寶剎氛圍格外的莊嚴肅穆。
而魯智深盤膝坐在蒲團上閉目誦經,雖然這些年來憑著手中那杆鑌鐵水磨禪杖又打殺了不少歹事做盡的惡人,過往時常化身為金剛怒目瘋魔狀的魯智深隨著年事漸高,在寺中雖仍是聲若洪鐘、舉止豪邁,但好歹能與寺中僧侶相處的越發融洽,如今看來也能使心神入定,渾然不似以往那般耐不住性子參禪打坐的急躁模樣。
然而寺內早課罷了時,魯智深驀的似有所感,而當即豪聲大笑道:「是時候了!」
大殿中的僧眾被魯智深忽然這一嗓子駭得一驚,當中年紀比魯智深小不了許多,且面相慈祥隨和,倒更似是主持模樣的寺中首座驅步上前,並向魯智深問道:「主持,這是......」
魯智深緩緩起身,他面色釋然,把眼環視向大殿中大多面色愕然的僧眾,隨即又把目光落在首座身上,竟雙手合十,而一改往日舉止粗豪的做派,對其恭謹的施禮道:「玄真首座,以後這普法寺就要託付給你好生打理了......」
首座慌忙回禮,他本以為智深住持這又是要與昭武清忠祖師外出遊歷江湖,可是聽他言語卻又隱約的感到有幾分蹊蹺。而魯智深旋即自顧返回禪房當中,將御賜的錦襴袈裟披掛,便在禪椅當中坐了,而當僧眾納罕的前來探覷魯智深時,就見禪房中一爐好香裊裊冉升,魯智深自疊起兩隻腳盤在禪椅上坐定,臉上神色非但端的平和,嘴角處也隱約綻起的那抹笑意似乎也凝固住了。
有監寺、都寺小心翼翼的出言相問,然而面色平和的魯智深只是不應,一動不動,仿佛已是自然天性騰空,而再聽不見凡塵俗世間的半點聲音。
普法寺首座端詳片刻,驀的他神色一變,也已然意識到智深住持到底發生了甚麼事。「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漸漸的,首座的神情變得欣慰感慨,他喟嘆說道,隨即恭敬的盤膝坐下,開始唱誦佛號,禪房內外僧眾見狀也紛紛坐定誦經,莊嚴的佛號聲匯聚到一處,也直在普法寺中迴蕩著......
一剎那間妄念俱滅,義烈昭暨禪師魯智深,如此坐化圓寂......
當初魯智深在與其交好的鄧元覺戰死身故之時,便已有頓開金繩、扯斷玉鎖的頓悟感念。然而後來雖成大業,但世間貪、嗔、痴罪惡猶存,又因與聚義眾兄弟義氣深重,魯智深依然顧念此生自己須去做的事。可是時至今日他已然能夠放下俗世的一切羈絆、種種執著,如此諸德圓滿、諸惡寂滅,便已是時候捨去有漏雜染之境,而立地成佛了。
齊朝帝君乃至朝中群臣聞之魯智深坐化圓寂的消息後感慨蹉嘆,也紛紛前去拈香拜禮。待普化寺中做過三晝夜功果之後,便魯智深肉身皮囊用朱紅龕子盛了,按佛門於世間完成舍報之後四大皆空的儀式火化皮囊。雖然諸寺各廟禪師都來誦經,然而親自手執火把,到龕子前為圓寂的魯智深火化之人,卻正是彼此相交於微時,這多少年下來一直齊心戮力、同生共死,便是遁入佛門也仍然彼此相伴的摯友兄弟武松。
「兄長...論佛緣禪心,俺到底是不及你,如此俗願了時終證果,舍卻了這身皮囊,按說我也須感到告慰才是...今日好歹就算送你一程。只是兄長你的塵緣俗事已了,看來兄弟我的修行也還要延續下去......」
都已是見識盡世間滄桑風雨的年紀,又深知魯智深如此也可說是如願以償。是以武松臉上也並不見多少悲戚之色,只是感慨蹉嘆,隨即竟在執火把點燃龕子,目送魯智深完全拋舍下肉身皮囊而恭敬的合十施禮之後,便在齊朝君臣與各處禪師僧侶眾目睽睽之下飄然遠去了......
從此以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無論是齊朝君臣,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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