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湖是玉廣大運河與長江交匯處的一個大回彎。
這裡水域極為寬闊,並沒有長江的激流,反而湖面如鏡一般。
遠處的湖面上飄著許多的小漁船,當然也有幾艘隸屬於廣陵水師的戰船正在訓練。
這是一處極好的港口,也是一處極好的船塢。
就在那條寬闊的水渠旁,李辰安一行站在了這裡。
水渠旁散落著一些木工器具,也散落著一些造船的物件。
李辰安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裡的一切,都需要重建。
一來太過陳舊,二來這些設施已不適合新的戰艦的建造。
鄒志鵬就站在李辰安身後半步距離,對於這地方他自然是極為熟悉的。
哪怕這麼些年再也沒有在這裡建造一艘戰船,但他卻時不時會來這裡一趟。
坐在那船塢里發發呆。
去那處工棚里摸一摸已生鏽了的器械。
或者就在這水渠上眺望這遼闊而又寂寞的湖面。
看著這些早已落幕的繁華,他的內心多有酸楚,便只能望著這如廢墟一般的地方長長一嘆。
今日再來到這裡卻是他一生的希望!只是他的心裡又有些忐忑,因為攝政王說的那句話。
他一個詩仙,若是看著這處的風景詠詩一首才是最好的。
可他偏偏說要給我說道說道這船如何造……他是攝政王啊!王令不可違,甚至不可辯駁!他若是說要給船裝上輪子在陸地上跑……自己能反對麼他怎麼可能知道戰船的平衡吃水防禦攻擊等等這些專業的事他若是真提出了異想天開的主意,自己該怎麼辦哎……鄒志鵬心裡一聲長嘆,如此剛愎自用的攝政王,看來自己的理想依舊無法實現。
鄒家接了這檔子活兒,恐怕帶來的不會什麼昔日榮光……可千萬不要是禍事才好!與鄒志鵬差不多心思的還有鄒煥章鄒老太爺。
他此刻的心也懸在了嗓子眼上!因為他同樣很是清楚由一個外行來指導內行會帶來怎麼的結果。
這可不是小漁船!這是要造戰船!那是要用來打仗的!關係的是戰爭的勝敗,和戰士們的生死!如此大事,豈能兒戲鍾離秋陽和程依人也不知道李辰安在造船這事上能有多少見地,鍾離秋陽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他想的是李辰安這小子頗為謙遜,當能聽進去鄒氏對造船的建議。
夏花很是好奇。
鍾離若水卻無比淡定。
雖說她也不知道李辰安懂不懂造船,但既然他這麼說了,他肯定就是懂的。
只是他從哪裡學來的……就像他釀酒一樣,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知道。
各自有著心思。
李辰安卻根本沒有注意這些人的想法。
站在了一張破舊的木工桌旁,李辰安扭頭看向了鄒志鵬。
鄒志鵬心裡一緊,決定先發制人,將自己要造的船先告訴攝政王,這樣攝政王就算是想要表達一些他的看法,那也是在自己設計的戰船的基礎之上。
可他剛要開口,李辰安卻率先發話了:「昨晚鄒老有說你有設計一種新的戰船,但現在你先聽我說完。
」「如果我說的戰船沒你的好,那就按照你的圖紙在造。
」「若是我的更好……你就按照我說的來造。
」「如何」這能如何呢你是攝政王啊!我一小民豈敢否定鄒志鵬只能委屈的點了點頭。
於是,李辰安從小武的背簍里取了炭筆和紙,就在這張搖搖晃晃的木工桌旁開始寫寫畫畫。
鍾離秋陽等人目瞪口呆的看向了李辰安。
李辰安一邊畫一邊口若懸河的在給鄒志鵬解說:「這就是我想要造的艨艟戰船的大致雛形……外狹而長,兩廂開擎掉孔,前後左右開弩窗矛穴……」「船高三層,其下層配槳櫓其頂配以風帆……我需要它的速度極快!」「為了提升它的防禦力……比如敵艦的箭弩或者敵人的火攻,我需要在它的外層覆蓋一層鐵甲。
」「至於這鐵甲如何去弄,我的意思是這樣……」李辰安在極為仔細的說著,原本鄒志鵬初時心裡還極為不平。
可聽了片刻之後,他再也沒有了取出圖紙的勇氣!他越聽越震驚,越聽越入迷。
按照攝政王的這說法和這不太能入眼的圖,他大致明明了李辰安的意思。
其實這艨艟戰艦和現在的樓船有相似之處。
但它和現在的戰船卻有了較大的區別——首先,它不是平底的,而是尖底的!鄒志鵬設計的戰船也是尖底的,這樣船行的速度會更快,也會更穩,轉彎也能更快更靈敏。
其次,它顯然比現在的戰船更大,採用的攻擊方式倒是與現在的戰船差不多。
主要的區別在於防護措施。
現在的戰船最高兩層,下層划槳,上層用弓手或者船弩射擊。
雖說也是在二層的船艙里,卻僅僅是用木板為擋板,若是敵人的船弩力道足夠,便可射穿擋板對船上的士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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