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黑雲醒了過來。
這些時日,她分不清白晝還是黑夜,無數次的昏死過去,然後無數次的醒來,然後再重複的面對蕭東煌的這張臉。
這張臉上的表情每次都不太一樣,有時候殘忍,有時候帶著一些戲謔,有些時候卻是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同情,那種同情又往往令她噁心,然而這次蕭東煌臉上的神情和平時都不一樣。
蕭東煌此時臉上的神情就像是某件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和解脫之感,以至於此時蕭東煌的聲音雖然明明已經很清晰的傳入她的耳廓,卻偏偏就像是從遙遠的地下不停的響起,在牽扯著她的靈魂和肉體,將她的整個人不停的往無底的深淵落去。
她意識到了什麼。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可能是剛剛蕭東煌觸碰她的臉龐時,又給她順帶著注入了一些精純的元氣,她抬起頭來,看蕭東煌的眼睛。
蕭東煌笑了笑。
笑得有些狡詐和詭異。
「已經結束了。」他對著賀蘭黑雲說道。
賀蘭黑雲的雙唇動了動。
她的雙唇看起來完好,只是這些時日她身體的狀態無法用簡單的糟糕兩字形容,在極度的痛苦和煎熬之中,她很多時候害怕自己在無意識之中說出對蕭東煌有用的訊息,所以她甚至連痛苦的嚎叫都越來越少,付出的代價是,她的整個喉嚨和食道都甚至近乎黏連在了一起,就像是兩片爛了的肉糜被壓在了一起,所以當她發出第一個聲音的時候,她幾乎覺得自己的整個喉嚨都已經爛了。
「說…說…」
她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看著蕭東煌,她又覺得自己的吐字太過斷續,所以隔了數個呼吸的時間,她重複道:「說說。」
蕭東煌第一遍的時候的確沒有聽懂,聽到她說第二遍的時候,他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審訊她。
她是犯。
然而今日裡,卻反而是犯人要他說說魔宗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魔宗和那老妖婆不知道談妥了什麼條件,他已經正式潛逃回南朝,皇帝親自出手阻攔了他,都沒有成功。」蕭東煌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管是我們,還是南朝南天院那些對他恨之入骨的修行者,對他的實力都有著嚴重的錯估。我不知道你是否早就知道,他連殺死葉暮峪的時候身受重傷都是故意為之,他還不只擁有一件本命物。在逃脫時,他用出了萬蠱蟾和無相環。最終的結果是,他直接自爆了萬蠱蟾,無相環也元氣大傷。只是看情形,他死不了,而且他或許還有別的本命物也不一定。」
賀蘭黑雲沒有說話。
她當然沒有再次昏迷,她只是長時間的沉默著。
蕭東煌根本沒有強調自己說的是事實,因為他說的的確就是實情,而且他十分清楚賀蘭黑雲自有判斷的能力。
「你說的老妖婆是哪個?」
他也不著急,一直等到賀蘭黑雲再次開口。
他就像是在熬最烈的鷹,他在熬著賀蘭黑雲的同時,也在熬著自己,今日終於獲勝,他已經是說不出的神清氣爽,然而聽到老妖婆三個字,他的眼中卻是也驟然有了些紅意。
他冷笑了一聲,道:「除了南朝皇太后,還有哪個老妖婆?」
在南朝皇太后在齊雲學院舊書樓出手之前,世上很少有人知道南朝皇太后才是南天三聖之中最後還活著的那一位,但是賀蘭黑雲掌管著魔宗部眾的情報,她卻屬於那些知道隱情的人之一。
她又沉默了片刻,道:「以她的性情,根本不屑於和魔宗這樣的人合作,南朝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她隱忍了很多年,突然有一天忍不住出了靜修的禪院,自以為捏死這世上的所有修行者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結果她出門之後想要捏死的第一個修行者就斬掉了她的一條眉毛,然後她幾乎被人圍攻殺死。」蕭東煌冷笑道:「若不是蕭衍自己都親自出手阻攔何修行的弟子,若不是沈約的那名弟子也正巧不在建康,否則她當天可能就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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