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還在繼續,在李凌二人出來後,不少半醉的官員又端酒上前相敬,還帶了酒意跟孫璧表起了忠心來。對此,他自然很是滿意,哪怕身體不是很舒服,還是一一招呼,幾乎做到了酒到杯乾,沒有冷落任何一人。
倒是李凌,回來後情緒就明顯低落了不少,雖然在面對其他人的敬酒時還能做到有禮有節,但臉上的笑容卻已頗為勉強。皇帝和朝廷的手段讓他心寒,直到此刻都未能接受,這讓他都忘了之前想好的趁機問問孫璧關於月兒的看法,甚至於他可能都有些改變主意了。
魏梁很快就發現了他有些奇怪,不過在酒席宴上卻不好多問,直到酒宴罷散,眾賓客告辭而出後,他才抓住機會,小聲問道:「可是出了什麼變故嗎?為何你隨王爺出去一趟,回來就有了心事。」
李凌沉默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實告訴老師,便叫他一道上了自己的馬車,然後緩緩將皇帝欲把孫璧推出來與太子相爭,以及湖廣之事的內情說了出來。
這下直聽得魏梁也變了臉色:「他們怎麼就敢……陛下就不怕遭災之後的湖廣生出大亂子,使天下不穩嗎?」
李凌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的笑來:「老師還記得幾年前江南生變之後朝廷的做法嗎?在明知道江南遭災,還生出過變亂的情況下,朝廷不還是照樣要收取足額的錢糧賦稅?在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眼中,小民的死活真就不足掛齒,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
他的話固然有些偏激,但魏梁卻沒有反駁,而是在沉默後,長長一嘆:「都是朝中爭鬥所致啊。都說自古以來黨爭最是禍國殃民,我以往還不是太明白,現在可算是真正了解了。」
「而更可怕的是,陛下為了自己的權力還在助漲這股風氣蔓延,因為擔心太子勢大,又把殿下給推了出去。而為了讓殿下儘快在朝中有自己的勢力,他又想犧牲湖廣……」
幾句話說下來,車中的氣氛越發沉重,兩人都不再開口了,只面面相覷了半晌後,魏梁才道:「所以你打算接下此任,去湖廣賑災平難?」
「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情了,而且殿下也希望由我來幫他查明湖廣當地官員的諸多弊政,從而讓他真正在朝堂上立穩腳跟。」李凌苦笑一聲,雖然他很不認同皇帝的做法,但到頭來,卻還是得按他們的意思去做事。
頓一下後,他又振作了精神:「而且這次還正好,公事私事都能一併做了。那馬邦文的家眷就在湖廣襄樊,我正好可以過去一看究竟,說不定就能從他們身上查到之前案子的內情了。」
「那你希望我能幫你做什麼?」
「還請老師在京城繼續幫我細查此案,說不定還有其他細節是我們忽略掉的。還有,就是那個叫馬閒的人了,就算他用的是假名,但人總是真人,只要是京城人氏,就能找到他!」李凌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魏梁點頭:「那我就按你說的查,只要他之後還露面,總有被抓到的一天。」
「對了老師,此事還與皇城司有關,為防他們對你不利,我會讓皇城司那邊派人暗中護著你。」
「嗯?」這話讓魏梁有些聽不懂了,什麼叫擔心皇城司的人對自己不利,然後還請皇城司的人護著自己?
李凌忙又解釋了一下關於皇城司內部兩股勢力間的爭鬥,這讓魏梁又是一聲嘆息,這大越朝廷當真是把內耗內爭給深入到骨子裡了,居然連這樣的衙門內部也分作兩派。
這或許是因為皇城司真正的首領乃是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韋棠吧,耳濡目染下,他自然把這一手制衡下屬的手段給學了個十足。不過這個想法他並沒有真說出來,只陪著對方也嘆了口氣了事。
等李凌先送魏梁回家,自己再回到府上時,時間都已經到三更之後了。好在明日還在年節假期中,不然要有個朝會什麼的,他都可以回家換身衣服便直接再出門了。
而事實上,即便到了此時尚未回家,而是轉去了內城一處不怎麼起眼的院落,很少有人知道,這座普普通通的民居院落卻早被太子使人買了下來,而今日他更是以太子之尊,逗留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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