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江面上飄著濃霧,使得船上和江面更是一片漆黑,就像被墨汁潑過一樣。
幾個男人撕扯著嗓子,大聲地辱罵的沈幼芙。那些粗鄙的話不堪入耳,連船艙里一直躲著的其他人聽了,也都一陣陣地惡寒。
這些連同祖宗十八代都一起辱罵的話,大男人聽過都是一肚子火氣,想來甲板上那位姑娘,定是受不了的。
眾人互相交換著眼色,卻又只敢躲在船艙里偷偷向外張望。
想到那姑娘會被辱罵得痛哭流涕,眾人於心不忍……但這種時候,勝負未分,他們誰也不敢出頭去做英雄的。
幾個男子從船艙里探出頭來,夜色漆黑,船主人又不敢去甲板上點燈,所以大家只能虛著眼睛去看。
船頭站著一個纖瘦的身影,身如拂柳盈盈而立,一看便知是那位姑娘。
找到了這個目標,再往她周圍看去,其他的人也不難辨認了——丫鬟,下人,四個轎夫。都圍著這姑娘站著。那姑娘方才下令,要將這些人扔進江里……怕是沒人敢這麼做吧?
就在大家都篤定沈幼芙只是一時氣話的時候,沈幼芙卻毅然拋出一句:「動手。」
石經義毫不含糊,上前就拖住一個往船舷上拽。
船艙中的人嚇壞了!一個略微膽大的人趕緊叫了一聲,然後探出半個身子,對沈幼芙道:「姑娘!這可都是人命……」
沈幼芙的眼光平和地看向船艙:「睜大眼睛,看仔細了,這可都是畜生……」
就算這些人,曾經是人命,但現在也不是了。
同情他們的代價,就是把自己的命搭上。
被石經義拖著的那個男子,這時才真的感覺到了死到臨頭,他一個勁的掙紮起來,口中的謾罵也變成了哀求。求船艙中的人來救救他。
石經義和轎夫們都憤怒了!他們傷人的時候沒人管,現在倒好,他們求救居然還有人幫著說話!
要知道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而自己這一邊。有主有僕,最起碼是正經人家!
就因為他們是正經人家,就該任人宰割,被人欺凌。就不能還手了?還說什麼人命?方才他們出手相逼,難道不是想要主子小姐的人命嗎?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石經義一生氣。手上的動作就更快了,不等船艙里的人再說什麼,只聽「噗通」一聲,又扔下去了一個!
船艙里的人不忍心看,只覺得一個小姑娘如此作為,也太狠辣了些!
……既然對方已經被制服了,等上岸送交官府即可,又何必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傷人性命呢?
幾個年長的男子想了想,終於走出船艙。想要做個和事佬。
「這位姑娘,得饒人處……」
這男子話還沒說完就猛然閉緊了嘴巴。甚至連眼睛也不自覺地閉緊。
因為他忽然覺得眼前的空氣仿佛被某種利器撕裂,而這利器,正是緊緊貼著他的鼻尖自上而下……他嚇得趕緊閉上了眼,卻被一聲霹靂般的鞭向震得神魂無主。
他是沒有看見,但他身後的人卻都看見了。
長鞭宛如靈蛇,自馬車上瞬間蜿蜒而出,由上自下摔在那年長男子的腳下,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眾人若要再看,卻根本尋不到半點蹤影……
沈幼芙本憋著一口氣。想要狠狠訓斥這幾個年長卻白活了那麼多年的男子,可還沒開口,就聽見鞭響,心中先是一緊。但隨即也是一暖——無論對方是什麼人,又與自己有什麼恩怨……
但只看對方這一出手,卻是個有血性的!
不像那些人,見到強匪欺凌弱小,便覺得是理所應該的。而弱小的人不但要被強匪欺凌,還要被他們說教!
……為虎作倀不自知。分明就是助紂為虐,居然還自詡良善!
更是禽獸不如。
沈幼芙一肚子的不平,在聽見這一聲鞭響之後,瞬間就平了。
她也從沒殺過人,甚至連只雞也沒殺過。並且,今日殺了,不代表她以後就要一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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