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國朝的常朝已經淪為形式主義。挑幾件四海昇平的事情對答幾句,走流程而已。
真正處理政務的是天子主持的御前議事。比如,今日在武英殿中議事。還有經庭、廷議、小範圍的召見大臣議事等方式。
夠資格參與武英殿議事的大臣,說的簡潔一點:就是具備參加廷議資格的四十多名官員(中委),外加天子近臣如:翰林詞臣、勛貴武臣。以及事件當事人。
今天的議事,關係到未來一段時間內朝廷政局的走向,夠資格來的武英殿議事的官員,基本都到場。將近百人。
在許彥宣讀了天子的決定後,短暫的極度安靜之後,武英殿氣氛仿佛才漸漸的緩過來。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御史方陣中的趙俊博身上。意味深長。
趙俊博的臉色有點蒼白,身體微微的發抖。緩緩的走出來,跪在地上叩首,聲音有些乾澀,回想著這麼多年的宦海生涯,風光不再,「臣遵旨。」他在上奏章之前,認定他這次是可以拿到「彩頭「的。大勢啊!然而,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天子的考語很重。
接著,剩下的三名御史同樣被貶。和趙俊博一樣,被請出武英殿,身影落魄。
河南道掌道御史宇文銳冷眼看著被逐出的同僚們。趙俊博在御史中是紅人。常常一呼百應。然而,這一次,卻是做了炮灰。仕途,估計再無前景。
什麼是大勢?天子怠政,欲以何大學士治國,這才是朝廷最大的大勢。但是,很多人的信息有限,看得並不清楚。他與賈府交好。前些天發真理報的稿子時,和賈環聊過。
雍治天子乾淨利落的處理了挑頭鬧事的四名御史,喝了口茶,淡淡的開口道:「諸卿,還有何事要上奏?」
戶部尚書衛弘出列,奏道:「今年黃河水大,蘇北決堤,淮揚巡撫沙勝奏請蠲免蘇北賦稅200萬兩。」
「准。」
雍治天子對何朔道:「朕已經派盧言信治理黃河,黃河近年來誰患少了些,但還是很大的禍患。何卿你盯緊一些。清理天下河道的事,工部抓緊辦理。」
何朔出列,躬身行禮,臉色平靜,「臣遵旨!」似乎,剛剛取得的摧枯拉朽般的政治勝利,不值得一提!
等何大學士答完,工部尚書白璋才出列,苦著臉道:「臣遵旨。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朝廷連年用兵,財源枯竭,河道之事,除黃河外,支流難以為繼。」
雍治天子沒有說話。朝廷財政枯竭的事,他自然知道。興修水利,本來就是很費銀子和人工,勞民傷財。何朔上了密折給他。
這時,五軍都督府右都督魏其候出列道:「陛下,九省都檢點王子騰奏報,草原蠻族似有異動,奏請用兵。擬以征討西域返回的四營京營精兵駐榆林。伺機而動。臣不敢擅專,請陛下示下。」
北靜王頓時沉吟。
魏其候居心不良。新武勛集團顯然是不願意看著王子騰在九邊上再立新功。故意在議論朝廷財政困難時,說起此事。否則,以牛繼宗返朝之後平定西域的功勞,再加上襄陽侯、汝陽侯參與太子叛變的影響、減分,舊武勛集團將全面壓制新武勛集團。
雍治天子皺皺眉頭,沒說話。
朝廷大事,細論起來,其實就那麼幾樣:收稅、救災、治理地方、軍國之事。
而御史彈劾何朔,被天子明確的表態支持之後,滿朝的文武大臣誰還看不清楚風向?一場看似洶湧足以引起朝爭的浪潮,就此湮滅掉。得失如何,只有個人心中自知。
政治鬥爭,有時候看似風急天高,有時候看似風平浪靜。怎麼理解,就看各人。
武英殿議事在上午11點許結束,雍治天子留三位大學士說話,商議剛剛在朝會遇到的難題:國家財稅不足,不足以支持後續的水利工程,以及對草原用兵。
太監總管許彥給幾名大學士送來消暑的綠豆湯、座位。
雍治天子高居於御座之上,道:「草原蠻族歷來是中原心腹大患。我朝以封貢體系,通商互市羈絆。已有幾十年邊境未有戰亂。王子騰報上來的情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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