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澆愁不一定要去高檔的酒樓。喝的是寂寞、愁苦。
賈環和龐澤出了國子監,在大石橋邊的一處街肆里找了間清淨的小酒店相對小酌。
酒店外,蜿蜒的河流靜靜的在初春下午的陽光中流淌。來往的行人在石橋、河道、街肆中走過。
酒店的小二上了酒菜:切的爛熟的羊肉,熬的豬大骨,自釀的糧食酒。龐澤嘆口氣,「唉…」倒了一杯酒,先喝起來。
賈環沒說話,夾了筷子羊肉慢慢的咀嚼著。他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但作為朋友,他願意在此時做一個傾聽者。
…
國子監中,張安博和溫祭酒、宋司業等人敘話後,準備返回家中。一行幾人從國子監的太學門出來,路過碑林,往集賢門而去。
張安博環顧四周,見身邊就跟著大兒子、田師爺和三四名長隨,問道:「士元呢?」
張承劍道:「士元問子玉的意見去了。」
張安博輕輕的嘆口氣,「唉…,我的意思是不建議他去揚州的。」他是個寬厚的性子,並不會強迫弟子服從他的意見。
…
大石橋旁邊的小酒店中,龐澤連喝了幾杯酒,有些微醺,醜陋的臉上泛著酒色,道:「子玉,沙撫台來信,邀請我去揚州幫他參贊機務。你覺得我去揚州如何?」
沙撫台就是如今的淮揚巡撫沙勝,駐地揚州,巡撫淮、揚、廬、鳳四府,總理整飭鹽法事。
賈環微微有些驚訝的看著龐澤。倒不是驚訝龐澤接到邀請。以龐澤的能力、水平,替巡撫參贊機務是夠格的。雍治十年時山長不就是順天巡撫?他是驚訝龐澤竟然動心了。
想了想,賈環斟酌著道:「從我的角度來說,我是不建議你去的。讀書人以功名論成敗。士元你就算有王佐之才,沒有功名也登不上廟堂的舞台。那如何施展抱負?」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不考取進士,以其他的途徑當官完全沒有什麼前途。除非是強力後台。國朝雖然不像前明時期,盛行文官政治。但是大氣候如此。
天下承平日久,文官集團正在逐步的占據上風,壓制勛貴集團。而明朝文官的鼎盛時期,甚至可以壓制皇權。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不是說著玩的。
龐澤低頭苦笑一聲,拿著酒杯悶了一口,惆悵的道:「山長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我想去揚州啊!」
賈環不解的道:「這是為什麼?明年就是鄉試之年,你現在靜心讀書,以山長的教育水平,足可讓取中桂榜。」
龐澤搖搖頭,嘆道:「那有哪麼容易的事啊!以我們書院的強盛,菁華盡出,也就你、公孫龍、羅君子三人中舉。哦,還要加上紀德信。可見難度。我治事的能力在書院裡能排前三,但讀書的水平,前十都不一定能排的上號。」
賈環沉默下來。要說讀書,書院裡的精英確實以他、大師兄、羅君子三人為首。但讀書和做事是兩回事。做事和做官又是兩回事。
氣氛變的有些沉默。兩人默默的喝著酒。期間,五六名士子裝束的年輕人到小店中喝酒,意氣飛揚,高談闊論。好在賈環和龐澤要的座位靠窗,雖然聽得到他們說話,但不至於受到打擾。
期間,龐澤又是五六杯酒下肚。終究是趁著酒意,將壓在心底的事情在好友面前說出來,「子玉,我想娶白芙為妻。」
這沒頭沒腦、冷不丁的一句話,讓賈環給嚇一跳,驚訝的看著龐澤。
這年頭,良家女子的名字絕不會告訴親戚之外的男子。而得知女子的姓名,那基本上關係就比較深。關鍵是,龐澤這小子經常逛青樓啊!
名妓雖好,琴棋書畫精通,又頗具情趣。但沒有讀書人會娶名妓為妻。會毀名聲的。都是娶做小妾。龐澤要是娶名妓為妻,那真是會毀一生。
賈環壓著心底的震驚情緒,輕聲問道:「是誰家的小娘子?」
龐澤醜臉上浮起溫柔的笑意,帶著緬懷的情緒,敘說道:「白芙家裡是南京左都御史張經緯的族人。父母雙亡。去歲丈夫死後回家居住在長兄家中。她長嫂為人勢利,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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