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酒樓中,聞道書院的眾人繼續暢飲。文會繼續。賈環已經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意上頭,心情放鬆。
張四水、柳逸塵各自吟誦了兩句詩。左師爺笑道:「我這一句,就比較常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眾人都是一笑,同飲一杯。
龐澤一身藍色士子直裰,容貌醜陋,鼻子很大。站起來,端著酒杯,環顧四周,顧盼自雄。他今天也喝高了。說道:「到我了。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
「知我者,二三子。」龐澤手指著在座的諸位同學、同僚,痛飲一杯,酣暢淋漓!能夠了解他的,信任他的,支持他的,就是這裡的同學、同僚,山長。
「好!」眾人喝彩。龐澤在書院之時,人稱鳳雛,與三國時的龐統龐士元並照。因為他的學識非常廣博,博採眾長。更有一點,他為人很狂放。這一句,是喜極而狂,說盡心中的憂愁、憤懣,在釋放之後的心情、激動。
大師兄公孫亮笑道:「士元這一句大有縱古論今,繼往開來的氣魄。為此狂句,當浮一大白!」
大家都笑,紛紛舉杯共飲。
龐澤笑呵呵的坐下來,「這是我在子玉那裡看的一句。斷章取義,意境卻是到了。」這不是他的原創。他引用了,當然要說一句。
喬如松好奇的笑著道:「這話要怎麼解?」
賈環微笑著解釋道:「對應的上聯是: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語出辛棄疾的《賀新郎-甚矣吾衰矣》一詞。他是早前閒暇時寫在紙面上把玩的。因為,這首詞的上闕,是明末秦淮八艷之一:柳如是的名字來由。他當時是讀史書,看到柳如是的名字,心中奇怪,將這幾句寫下來。
大家都是釋然。張承劍身材很胖,呵呵笑道:「子玉高才,我們幾個還是趕緊說完,聽聽子玉以什麼詩句來敘述心情。」
喬如松、田師爺、何幕僚幾人都是笑著說好。
張承劍是秀才,多年未曾作詩,但吟詩還是會的,道:「我曾見子玉寫的《夏日絕句》: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我這一句是: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
語出杜牧《題烏江亭》。
「哈哈!」雅間中的聞道書院眾人都是笑起來,逸興飛揚,各自喝酒。龐澤歪在椅子上大笑。公孫亮滿臉笑容,賈環是莞爾一笑,喝了一杯。羅向陽是笑著舉杯。
這一句不能「叫好」。不是張承劍張世兄說的不好。相反,非常的貼切。而是因為,這一句詩是誇他們的。讀書人還是比較矜持。
山長落難,局勢危急,按照當時的情況,結局大約不會很好。抄家、流放都有可能。局勢和楚霸王落敗烏江之時,大抵差不多,都是絕境。後人只能想像楚霸王渡江之後的事情。而他們在現在已經將局勢扭轉過來了。
為什麼?
書院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汝可知?
何幕僚笑道:「張世兄這一句是非常貼切的。我有所感觸,也有一句古文來敘述心情: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
語出初唐四傑王勃的千古名篇:《滕王閣序》。字字璣珠,詞章華美。郎朗上口,有珠玉之聲。這是誇獎滕王閣的字句。何幕僚是在讚譽書院:物華天寶,人傑地靈。
眾人都是笑起來,再次舉杯供飲。雅間的氣氛走向高——潮。
就在這時,錢槐帶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奴僕進來。「刷刷」的幾道不滿的目光看過來。錢槐都想哭了。他也不想進來啊。但是他不敢攔啊。來人是府里老太太派來的。
賈環怫然不悅。
錢槐趕緊的低頭小聲道:「三爺,老太太派了人來催你回府。」
賈環冷笑一聲,「帶他去下面等著。」一句話將錢槐和那名小廝打發出發。
賈母倒是有意思的很!親戚情分?王子騰難道不知道他把薛蟠的事情捅出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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