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相,奪職!
張好古用實際行動表示了他不會遵從朱由校的旨意對那無辜的百姓下殺手。
而朱由校也是無比果決的用實際行動告訴張好古,這天下人多得是,沒了張好古,還有孫承宗,你不做大明首輔,有的是人做。
也許有人暗嘆張好古應當委曲求全以大局為重,眼下犧牲了這幾萬百姓,將來未嘗不可把新政建設得更好。
可張好古不願。
他今年已經三十歲了,三十而立,他在而立之年所做的一切,所經歷的一切,已經足夠精采了。
而且,張好古自認自己心裡的血還沒冷,還是熱的。
哪怕枯坐廟堂十一載,出了廟堂,自己依舊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白衣少俠。
俠之大者,理當為國為民不是嗎?今日為了所謂大局委曲求全,明日為了所謂大局委曲求
全,那大局何在?男人做事應當有擔當,家眷自己已經安排妥當了,若說朱由校真要把自己流放,下獄,乃至砍了腦袋,自己也認了,但家眷終不至於受到什麼牽連,若真受到牽連了,也應當能提早得到消息早早跑出去。
想到這,張好古也就安心了。
「滾吧,滾!」朱由校冷聲道。
張好古看向朱由校,朱由校面無表情,端坐在龍椅之上,冷酷,絕情,又高高在上。
「草民,謝陛下隆恩。」
對著朱由校恭恭敬敬的叩拜之後,張好古孑然一身出了武英殿,隨後一路淡然的走出皇宮。
一路上,那些太監宮女,侍衛將領驚疑不定的看著這位曾經的大明首輔,而張好古則是平靜如水。
然而腦海里,張好古始終無法摸去朱由校那端坐龍椅之上,那高高在上,絕情又默然的神情。
正如張好古所說,朱由校已經學到了帝王的精髓,朱由校已經學會了古往今來帝王學說之大成。
天命唯私,天子尚獨。
當皇帝就是要冷酷無情就是要稱孤道寡,就是要舍小義而顧大局,就是要漠視人命。
漢家天子,哪怕文景二帝再怎麼被民間稱頌,被稱為仁君明軍,但文景依舊治得是楊
子,楊子唯我,我及天下。
而哪怕是天可汗李世民,當年玄武門殺兄弒弟,逼迫父親退位時,也不會是一臉悲憫,那漠然冷酷,才是他的真實表情。
而朱由校那端坐廟堂宛如神祗漠視眾生的神情,才應該是開啟天啟盛世的天啟大皇帝,才應該是草原各部落臣服納拜的納仁大可汗,也才是真正覺醒了太祖洪武皇帝血脈應有的模樣。
太陽嘛,就是應當這般模樣,高高在上,看著溫暖,實則冷漠。
鐵石心腸沒什麼壞的,大人物生來就要有一副鐵石心腸,若沒有鐵石心腸就無法成就大事。
縱觀歷史上那些豐功偉績,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哪個沒有一副鐵石打造的心腸,哪個利益當前不是能拋妻棄子,殺父弒兄?
登頂之時,這些大人物能捨棄一切該捨棄的,能為了利益去做一切事,一切都為了自身利益,一切都為了自己,黑與白不適合皇帝,灰色才是皇帝的常態,正義與否無所謂,對與錯同樣無所謂,一切唯私,一切獨我。
這沒什麼不好,這就是真正的皇帝。
張好古很滿意自己能教出這樣的真正皇帝,也很慶幸自己終究不是什麼真正的大人物,無法做到漠視人命,無法做到無視黑白,無法一邊狠下殺手一邊感慨萬千後悔不已,事到臨頭果斷變臉痛下殺手,直到結束了才擺出一副菩薩心腸來。
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張好古一臉平靜的出了皇城,看著皇城門口的盧象升、顧炎武、
黃宗羲等人候在自己馬車前,張好古眉頭一皺:「你們來這幹嘛?」
不待眾人答話張好古徑直說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莫來我這,都走都走。」
說罷,張好古上了馬車,自己悠哉的駕著馬車向著家的方向駛去,然而腦中,卻始終忘不了朱由校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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