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慮什麼,你只需要將那件東西交給他。」
李雲睿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頷首。
「我死之後,這件事便只有你和那長陵少年知曉。」
楚帝卻依舊不放心一般,緩慢而鄭重的接著說道:「你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有這件事發生,甚至如果有可能,不要讓你發現你去了長陵。」
李雲睿深深的呼吸著,但是他依舊感覺到有些無法呼吸,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沉重了起來,但就在下一瞬間,無數清輝圍繞著他往上空飛旋。
他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隨著這些清輝往高空飛出,瞬間就消失在楚帝的車輦前。
楚帝微微抬首,看著隨著上方白雲間消失的清輝沉默不語。
他希望自己的猜測和預感絕對正確,沒有任何的問題。
李雲睿的身體像被颶風飄卷的樹葉一樣,在紊亂的天地元氣中穿行,在十餘個呼吸之後,便落於早已看不見大楚王朝這列隊伍的山林之中。
依舊有淡淡的清輝縈繞著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變得輕盈,且沒有任何的氣息散露出來。
他看了一眼方位,對著楚帝歸國的方向跪了下來,深深的磕了幾個頭。
他的眼中有淚光落下。
他知道至此之後,他便再也難以見到這位可敬的帝王了。
……
大齊王朝的車伍之中,依舊有八名身穿鎖甲的魁梧男子抬著那頂如一個墳墓的黑色大轎在行走。
這頂陰玉為磚,明珠為頂的大轎內里,中央依舊擺著兩把紫黑色木椅。
齊帝依舊坐在其中一把紫黑色木椅上。
他對面的木椅里,是換上了嶄新黑袍的晏嬰。
晏嬰閉著雙目,雖已生機早已消失,但卻面容如常,就像只是陷入了熟睡一般。
「任何事物,盛極便自然衰落。薪火太旺,便不能持久。」
「若師,這是你和我講過的道理。」
「我可是真正將你當做師長,可是你卻覺得我不夠資格做你的弟子,我也只能用若師來稱呼你。」
「按你和我說過的道理,今日元武這勝,卻反而算是好事?」
「他強盛到如此程度,懾服三朝,想必是至為巔峰的時刻了。若不是到這樣的地步,我想將來我們三朝也不會存在通力合作,一起聯手對付大秦的可能,反而會被逐一所破。這麼說來,他怎麼都要盛極而衰了?可是沒有你在我身側,我可是真的沒有多少信心…」
絮絮的說了這些,齊帝又討好般的看著晏嬰,認真道:「若師,你看我完全遵照你的意思,會將你的身體完整無缺的帶回給你的弟子,你應該不會突然用什麼手段來嚇我了吧?」
說完這一句,齊帝靜靜的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少的時間。
他嘆了一口氣,「若師,看來你是真的離我而去了…少了你,我真覺得沒意思…」
他的嘆息聲幽幽,不停的在這黑轎內迴蕩。
大燕王朝的車伍氣氛顯得最為壓抑。
因為在離開鹿山時,燕帝的臉色最為難看,最為憤怒。
即便是在進入自己的御輦時,燕帝的眼瞳里都依舊燃燒著異樣的憤怒。
一直沒有任何的命令從御輦里發出。
所有大燕王朝的官員自然認為燕帝余怒未消。
只是所有人未曾想到的是,御輦重重帷幕之後的燕帝眼瞳里卻是一絲怒意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多少悲傷。
……
似魚似鳥的靈獸在高空中飛翔。
丁寧和扶蘇依偎而坐,看著鹿山和巫山周遭的景物在視線中急速的倒退。
所有的敵人都離開了,鹿山山頂上元武皇帝卻還停留著。
他獨自站立在崖邊一處,任憑山風吹動他的龍袍和髮絲。
此時很少有人會想到,元武皇帝還在等待著一個人的出現。
在元武皇帝的心目中,還有一個人是最大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