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葦心裡清楚,即便棠溪墨有心包庇於他,不留下點真東西也難以收場。
演戲要演全套,石葦於是心念一動,身邊的弱水立時凝成兩道冰錐,割破手腕,殷紅的血液立即流出來,在他身邊匯聚成一個頭顱大小的血球。緊接著,石葦將乾坤袋裡的一個桐皮傀儡拿出來,伸手一指,血球便附著其上,緩緩滲入。
「棠溪上仙,弱水之中靈氣有異!」范道人手上的法器紅光頻閃,立即高聲喊叫起來。
「哼,這次看你往哪裡逃?」
棠溪墨面色一冷,用力向下揮手。
河岸邊的修士們齊聲應諾,隨即催動法寶,狠狠向弱水中砸去。數百人一齊施法,威勢驚人,一時間各色靈光交相閃耀,強大的靈壓瀰漫四方。但弱水之強超出了修士們的想像,品質差些的法寶砸下,便會被水毒侵染,再難使用。
「不要吝惜法寶,今日一定要殺了這妖孽!」長歌高聲催促,同時素手一揚,兩柄手臂粗細的金瓜飛射而出,狠狠砸入弱水噗嗤——一柄金瓜先至,弱水中頓時翻起一股血浪,一條大腿猛地翻上來,旋即被水中的黑白兩色瘴氣包裹,腐蝕得不成樣子。
另一柄金瓜隨即入水,眾人皆聽到一聲微弱的慘叫,隨即大半個身子露出水面,然後迅速沉默,血浪再次翻滾,旋即從紅色變成黑色,消弭於無形。
「撈上來!」
棠溪墨也是一驚,但對上長歌的眼神,隨即放下心來。
范道人立即傳令,河中的巨網再次出現,將依據四分五裂的屍體兜上來。
「從靈氣波動上看,該是石葦無疑!」人群中走出一人,站在棠溪墨和長歌身邊。
「拜見師尊!」
棠溪墨和長歌齊齊跪倒,大禮參拜。眾修士大驚,連忙跪倒一片。
水中的石葦大驚失色,連忙屏住呼吸,不敢再有動作。想不到無涯道祖竟親自混在人群中,想是疑心病重,對自己的徒弟也不甚信任。
「原來真的是石葦,弟子還以為他又用了什麼分身之術呢。」長歌是女子,見過禮後便跑到無涯道祖身邊撒嬌。
「你這丫頭,當你師父是吃素的不成?半月前得到消息,將有兩個石葦先後趕來虛靈天。前日滅殺的那個不善隱匿之術,滅殺未見流血,顯然是真魔一族製作的桐皮傀儡。這個在水中隱匿良久,流出的精血中魂力充沛,自是本尊無疑。」無涯道祖對這個徒弟極為寵溺,講解也很耐心。
「可是師尊,這個石葦也沒有元嬰啊!」長歌疑惑問道。
「弱水何等厲害,身軀一死,元嬰立時會被化掉,看得見才叫奇怪呢。」無涯道祖笑道。
「師尊,這樣說來,石葦與真魔一族早有勾結?」棠溪墨連忙主動接口,將最後一個疑點攤開。
「大概不會。」無涯道祖搖搖頭,打斷了這個話題。
石葦在大周雪域使用桐皮傀儡的事早已傳開,後棠溪墨又在周家手中獲得了《桐皮傀儡術》,若一般人,定會認為石葦是周家族人,與真魔一族過從甚密。
但無涯道祖想得更遠。石葦要麼是周家的人,要麼不是,可能性只有兩種。
若是,說明真魔界正在圖謀不軌,但原因也相對簡單,無非是為虛靈天接受木園招納的事情懷恨在心。無涯道祖不打算攪進這些是非,也招惹不起真魔界,最好的辦法就是裝聾作啞。
若不是,石葦的來歷便值得斟酌。在人間,秋雨城和白石城無人認得他,只有大周雪域一個叫做玉山門的小宗門還有人記得這個人。此人能駕馭弱水,又有使用過一個金環法寶重創南菱,毀去業土絕仙珠,背後的勢力自然不小,若真追查到底,捅到馬蜂窩也不無可能。
虛靈天要暗中積攢實力,眼下絕不能再樹強敵。無涯道祖權衡再三,決定不再深究此事,反正石葦已死,息事寧人才是上策。
「骸骨就地焚毀,再著人守住弱水沿岸,無人山門滋事也就罷了。」無涯道祖向棠溪墨交待一句,便化作一陣青煙去了。
「此事就交予你吧,多派人手,切勿讓外人潛入。」棠溪墨鬆了一口氣,將任務甩給范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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