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一天,經過了兩座城市,大山的輪廓愈發清晰。山腳下是一座雄偉的城關,城樓高二十餘丈,寬竟有四五十丈,五座鑄鐵城門並排聳立,就像五隻守關的巨獸,令人望而生畏。在這樣的城關之下,寬闊的馳道和官道就如林間的小徑,細窄扭捏,在此一分為五,分別通向各個城門。五座城門只有兩邊的兩座開著,左側供百姓、商賈出入,右側是兵卒、差役的通道,押送俘虜的隊伍浩浩蕩蕩,從右側入城。
那座大山叫做天衢山,山下的城市自然叫天衢城,距衡水三千三百里,是瀘陽國北境第一重鎮。瀘陽國立國兩千三百年,立國之初便將皇家陵寢設在天衢山上,直面北境諸國,開國皇帝烏匡明曾言:「以先祖戍邊,或縱橫捭闔,或亡國滅種,皆從天命」,可見其雄心。兩千多年間,瀘陽國由弱變強,歷代國君開疆拓土,戰功赫赫。其實上溯千年,天衢城仍是瀘陽國的北部國境,當時,瀘陽國與衡水國之間還有六七個實力不弱的小國,而如今,邊境移到了衡陰城,天衢山附近早沒了戰事,已然人口稠密,百業興旺,富甲一方了。
天衢城極大,穿城而過需行六十餘里,一路上街路寬闊,精緻的房屋鱗次櫛比,市井熱鬧非凡,石葦不禁暗暗嘆息,白諾諾很喜歡逛街的,如果她還在就好了。到了午後,大隊穿城而過,來到山前,自有守山的將校過來交接,將俘虜押上山去。
入山十里便是皇陵,每一座山峰都坐落著一位帝王的陵寢,帝陵位於山頂,周圍散布著後陵和妃陵,此外還有一些功臣勛卿的陵墓,正向的主峰頂端,是開國皇帝烏匡明的陵寢,最為雄偉壯觀。
石葦等人要修建的帝陵位於天衢山東側,安葬的是現任皇帝的父親,上代皇帝烏亦鐸。這位皇帝已經死去十年,陵墓仍未竣工,足見工程浩大。轉過山坳,入眼皆是辛苦勞作的苦役,竟有數萬之眾。見押送的俘虜到了,監工立即過來清點人數,然後逐一戴上鐐銬,將他們押入囚營聽用。
一路跋涉了三千餘里,人人疲憊不堪,監工也很開明,允准戰俘修整一天,並安排了飯食。吃的飽了,住的卻很差。為防止苦役逃走,囚營設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中,陰暗潮濕不說,一千多人全部疊肩而眠,擁擠不堪。石葦身材矮小,擠位子更不擅長,於是悄悄藏到暗處,回百夢園中休息。
七天之期到了,這天傍晚,小雨找上門來。
「開始施法吧。」小雨神采奕奕,仿佛忘了幾天前的事,她身上散發出的法力波動愈發強烈,元神也更加穩固,已經一躍進入了御氣八層。想想自己可憐的修為,石葦不禁垂頭喪氣。
按約定是石葦先施法。小雨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盤膝而坐,石葦也在對面裝模作樣地畫了個圈兒,開始念動「問心咒」口訣。漸漸的,那種奇異的法力波動再次出現,那隻無形的手開始在石葦身邊游弋,尋找著目標,石葦不再遲疑,用心操控著那隻手,緩緩抓向小雨。
剎那間,小雨似乎有所異動,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目光卻迷離渙散,有如喝醉了一般,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囈語,卻聽不真切。
「你究竟是誰?為何來到這裡?」石葦低聲發問。
「我是棠溪世家的少主,家族被仇人滅了,只剩我一個,我被人追殺,逃到這裡來的」小雨眼神木訥,有問必答,起初還只機械地敘述,到了最後,竟然以手掩面,低聲抽泣起來。
石葦險些被她的情緒帶過去,也跟著自憐自傷,他急忙掐了掐自己的臉,穩定一下心神,再次念起「問心咒」。看小雨的反應不似作偽,石葦已對這咒語深信不疑,看來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要揭曉了。
「你可曾想過對我不利,或有什麼圖謀?」石葦終於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神情也變得緊張。
「你是煉丹士,我巴結還來不及,怎會對你不利?這百夢園的秘密自然也不會說出去的。」小雨又換上了那種木訥的神情,語調不急不緩,中間完全沒有思考和停頓,的確是心底的真話無疑。
石葦心頭大定,先前的緊張一掃而空,繼之以莫名的狂喜。「早知如此,當初就不做那些壞事了!」想起前幾天下毒的事,石葦不免有些羞愧,不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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