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從北往南,被人以為是冤大頭狠狠宰過,被山林劫匪搶劫過,因為長得好看被人調戲過,因為賣藝被官差驅趕過,騾子也在夜晚莫名其妙被人偷走了
一路磕磕絆絆,總算也達成了林渡帶倪瑾萱看人間的目的。
他們聽過茶樓里書生侃侃而談,夜市小攤上的談笑和憂慮;見過十里紅妝,一路撒過的喜餅,見過金榜題名痛哭流涕的舉人,見過富商互相攀比舉辦的各樣流水席。
更見過荒郊野地里蜷縮在破道觀被凍死的流民,見過成堆兇悍的乞丐,見過被一袋米糧賣進花樓里纖瘦伶仃的小姑娘,見過隨便被溺死的嬰兒,見過交不上賦稅的農民,也見過被強占土地的佃戶,見過夫君戰死之後哭泣的新嫁娘,還有被拋棄後獨立經商的女戶。
直到聽聞當朝太尉急病而亡,被追封為異姓王,聽聞太上皇崩逝,聖上忽然開始大肆招募天下奇人異士,服用丹藥,意圖續命。
先前發行的交子越發貶值,貨幣越發混亂,他們也漸漸不再有充足的吃喝住宿余錢。
元燁和謝聿的離去,好像讓大周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命定軌道。
「我們還是回去吧。」元燁這日站在張貼招募奇人異士的皇榜前,看了許久,終於說出來這句話。
林渡那會兒正在琢磨今天去瓦舍里賣藝要不要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回了一句,「好。」
等反應過來是誰提的時候,林渡這才意外地看向了元燁。
「想開了?」
「想開了。」元燁笑了笑,「我們該回家了。」
靈舟疾行一夜,沒入充滿靈氣的大海之中,林渡深呼吸了一口氣,「活過來了。」
這一年,林渡鬢髮上已經又出現了一道白霜。
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接著從靈舟上飛躍至空中,抬手開始加固封印。
危止好整以暇地看著林渡的結印手勢,發覺還真是臨湍手把手教的。
一道又一道泛著金光的法印融入了眼前的一道橫寬闊海面的透明的屏障,終於,林渡結印結束。
海面無風自動,巨浪滔天,幾乎要高高接到天上去,船上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林渡俯衝之下,接著催動靈舟,逃也似的往前衝去。
「傻愣著什麼!趕緊跑啊!這巨浪打下來你們都要餵魚!」
林渡往靈舟的內部又塞了幾塊上品靈石,直接飛到了空中,一個加速,靈舟幾乎快成了一道靈光。
船上的兩個師侄被這個加速顛得差點翻下船,恍惚間詢問,「小師叔?你加固封印是不是加固錯了?」
「沒錯啊,但是我師伯沒告訴我加固完會有巨浪啊。」
林渡一路乘風破浪,以比平常快了一倍有餘的速度回了宗門,完全把竹筏上的人忘了。
等回過神來,倪瑾萱才問了一句,「小師叔,大師是不是不見了?」
林渡:不是很重要,給忘了。
她抹了一把臉,「大師應該,跑得比我們快,問題不大。」
雖說佛道不同門,他們的修煉境界也不一樣,但到危止那個程度的,瞬移不是什麼問題,更何況就算他不跑,進海里也能嚇死一幫海族。
倪瑾萱哦了一聲,又問,「小師叔,你剛剛用了那麼多靈力,到一年了嗎?」
林渡:
林渡抬頭看天,「我不知道啊。」
姜良不過是怕大量的靈力衝擊心脈會造成二次傷害,但慢慢來,應當是沒有事的。
至少她只是胸口有點痛,問題不是很大。
林渡拍了拍元燁的肩膀,「沒關係的,跟師叔一起回去吃藥吧。」
三人回到宗門之後已經快到傍晚,晚霞將連綿青山罩上了金邊。
他們回去得突然,無人迎接。
但不妨礙林渡剛剛進了主峰殿內給鳳朝匯報的時候,二師兄三師兄和五師兄就帶著人沖了進來。
「小師叔,你走的時候帶的藥液還有多少,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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