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李牧將楚軍兵權交還後,攜家眷、隨燕丹搭乘機關朱雀飛往齊楚邊境的一個據點。
齊楚邊境,南北通道。齊國、楚國曾經都想將這條商路的大動脈據為己有。近十年來,楚將白楊統兵作戰,一度占了上風。但壽春事件轉折,白楊被殺。新的楚王負芻,為集中力量對付來犯的秦軍,撤走了東線的楚軍主力,主動後撤以向齊王示好。
按理說,齊軍應趁機收復失地。
但結果卻是齊王按兵不動,持觀望態度。
齊楚兩軍勢力之間,出現一個大真空地帶。在這個地帶,落草的山賊,流浪的劍客,亡命的兇徒,為爭奪資源、霸占地盤,幾乎無惡不作。零零星星的小規模戰鬥不斷。規則在這裡變得最為混亂。
當地人們為了守住賴於生存的土地,按血緣、家鄉的親近,不分男女老幼,拿起簡易的武器,抱團抵擋。
數千墨家弟子在此幫助、傳授這些人守城之道,並駕駛機關獸協助。
墨家消化的那一萬降卒,也大多被遷徙至此。
墨家規定,一日不勞作,一日不食。
即想要獲取食物果腹,必須付出體力勞動。
許仙想像中的,簡單拿出糧食接濟一段時日,然後想辦法安置到農田的模式並不存在。
因為邊境適合耕種的土地,同糧食一樣是最稀缺資源。
且戰,且自給自足。
修築大小村落的城牆;打造維護兵器、開採冶煉鐵礦;伐木劈材、修葺守城機關獸;下地春耕,鋤禾日當午等等,件件活都需要人力。剛來的人,一邊幫忙,一邊學,確認自己擅長的事情,如機關術、劍術、鍛造、建築、醫術。還有在接近這的齊楚城鎮,那些探聽情報動向的據點,比如客棧,可以做廚師、雜活、表演的藝人;比如藥店,可以做掌柜、郎中;總之墨家的根基,其觸鬚深入到了這個時代最底層的方方面面。
一個人加入墨家,其表現是非常實在的,是一點點、一滴滴積累下來的樸實日子。
許仙算是明白了,燕丹帶他來這裡看,並非為了找出什麼內奸。而是展示這個時代,兩大顯學之一的墨家,如何更好為人們打造一片樂土。
這是墨家的信仰,也是燕丹的信仰。墨家對鬼神預測之說,向來持科學懷疑態度,在拿出嚴實證據前,絕不輕易置信。
什麼算卦,什麼預言,什麼內奸,燕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越是這樣,許仙越是擔心。
墨家這一套基層的治理辦法,看起來簡單明了,實際運作,難在「隔行」。「隔行如隔山」,正因為囊括的行太多,需要最高決策者對每一行都有一定的了解。許仙見過了墨家機關術的班大師,擅長鍛造的徐夫子,傳說中的廚神庖丁,堪稱當代華佗的神醫端木蓉。這些墨家統領,不過各管各行罷了。
沒有了燕丹,麾下各行要聯動,根本不行。燕丹才能廣博,機關術、鍛造、廚藝、醫術,光這四樣,樣樣精通。一旦燕丹歸天,墨家勢必會成為一盤散沙。
未來幾十年後,墨家幾乎從歷史上消失,恐怕也有這個原因。
不過,眼下燕丹的心態,說什麼都沒用,不如換個方式。
許仙:「燕兄對儒家怎麼看呢?儒家的經典語錄,歷經數代人整理,對於後人引經據典、領會其精要,甚是便捷。諸位的機關術、鍛造術、廚藝、醫術,皆冠絕當世,何不著書立說指引後人?省得後人修習時,南轅北轍,錯走彎路。」
庖丁傻哈哈地「啊」了一聲,胖臉抖著鬍鬚道:「這個著書立說,我一廚子也可以麼?」
意動的不止他一人,徐夫子輕撫長須,班大師變化著機關手的模樣,從斧子、鋸子、尖刀最後變成一把筆刀。
端木蓉哼聲道:「又不是依葫蘆畫瓢!對著一本醫書看就能行醫救人麼?著書立說,耗費的精力比教一個徒弟還廢時間。不言傳身教,只會誤導後人,禍害無窮。」
燕丹奇怪地看了許仙一眼,一副耐心狀:「許兄有所不知。所謂儒家的著書立說之舉,並不適合於我們墨家。比如機關術,相關書冊、圖紙不下數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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