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讀得這麼急。」
「爹今晚不是說他剛得了幾條錦鯉,想明天親自給梅十二送去嗎,」馮嫣輕聲道,「我想著,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跟著一起去看看……」
魏行貞手裡的筆停了下來,目光嚴肅地看了過來,「你要自己過去?」
「哈哈……當然是我們一起去啦。」馮嫣坐起身,笑吟吟地把下巴放在魏行貞的肩上,「你這段時間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現在我要去梅十二那裡你反而不跟著,豈不怪哉。」
魏行貞哼了一聲,「我跟去了,他那下半闕話還怎麼和你開口。」
「他總是會製造機會的,到時候你就坡下驢不就好了。」馮嫣笑著道。
「呵。」
魏行貞沉著嘴角,繼續在眼前的奏章上奮筆疾書。
——他可不會就坡下驢,能控制住不要就坡打人就不錯了。
馮嫣又接著道,「這個咒印,還有他的身份,我的身份——我試試看明天都搞清楚。」
「何必這樣親身赴險,」魏行貞冷聲道,「明日我直接把他抓來。」
馮嫣聽出他有些負氣,先是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捏住他的筆桿,將那支短毫奪過擱在近旁的筆架上。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馮嫣嘆息著坐去魏行貞的懷中,「這是誰家的小狐狸在吃醋啊……」
魏行貞不為所動,他瞪了馮嫣一眼,「這可不是什么小狐狸——我就該趁你昨天沒醒,把事情全都捅到杜嘲風那裡,直接斷了你冒險的念想。」
「你聽我說啊,」馮嫣抬起兩根手指,「我有兩層考慮,第一,這不是一件人多力量大的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的立場,只會把事情攪得更加複雜,我們遲早要把事情托給杜天師的,但不是現在;
「第二,你還記得杜嘲風說他和匡廬二人交手的情況嗎?明明一開始是兩個大活人,但轉瞬之間,他們就變成了兩隻布偶傀儡——我前天夜裡也是突然從思永齋消失的,對吧。我懷疑這兩種法術本質上是一回事。
「瑕盈這個人謹慎狡猾,想必早有不止一條的脫身之計,我們貿然行事不一定能捉得住他,反而打草驚蛇——而我們現在,就連梅十二是不是他在洛陽唯一的身份都不清楚。
「他前日的話里虛虛實實,有一句卻確實有些道理——人海茫茫,他要是現在消失了,我們又要去哪兒找他呢?
「所以,就像你晚上說的那樣,現在敵在暗,我在明……行貞,行貞,你看著我。」
馮嫣伸手,強行掰過魏行貞的臉,逼他和自己四目相對。
「如今他以為能用幾個似是而非的秘密鎖住我的喉嚨,迫使我向他那邊傾斜,難道還有比這更有利的套話時機嗎——我需要你的幫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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