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走了出去。
蕭京雖然心下不滿,自己都把一切交代了,對方為什麼還不肯放人?但人在矮檐下,卻也只能認了。
在走出屋子之後,楊震的臉上才終於露出了後悔之色,這本是一舉將張居正徹底趕出朝廷的大好機會哪。若是在朝中上下一致反對張居正奪情的時候突然由自己散播這麼一條消息出去,只怕就是張居正也扛不住這等壓力,勢必會徹底絕了心思,就此辭官吧。
而現在,雖然把消息傳出去依然有一定的殺傷力,但想藉此將張居正趕走是不成了。都怪自己對這個時代人們的思想還不夠熟悉,沒能早一想明白這有多重要,平白浪費了大好機會。
好一陣之後,他才恢復過來,重新收拾了心情後道:「即便如此,你這回還是露了破綻,只要你減免湖廣糧稅之事傳出去,就足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了,那些地方官可不是隨意就能擺平的。還有,若有人對此多查上一兩步,不定還能將這事給翻出來呢。」想到這兒,他神色間又重新煥發出了一絲笑意來,事情畢竟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哪。
當楊震覺著一切尚在自己掌握時,張居正卻明顯有些慌了。因為他剛得到消息,無論是通州碼頭,亦或是運河上的人,都沒有找到那個叫蕭京的江陵官,這人從離開京城之後,就似乎從世上消失了一般。
對於這麼個結果,張居正有兩個判斷——第一,這蕭京為人謹慎,深怕在得罪了自己後會遭到報復,所以假意走水路,其實改道返回江陵去了;其二,那就是他在出城之後落到了別人手裡。
倘若只是第一,張居正倒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事情都已經辦了,他回了江陵也不至於頭昏到將消息隨意往外,而且那兒畢竟是張家的勢力範圍,要控制住這些人也不是太難。但要是第二,事情可就太叫人揪心了,那些抓走蕭京的會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抓他?
層層的顧慮讓張居正心事重重,這都大半日了,手邊的事情也沒處理幾件。正當他不安地再次擱下手上的毛筆,打算叫人來問什麼時,一名親信神色稍顯異樣地走到了門前:「閣老,您府上有人在宮外求見。」這都已經是幾天第三次有張府里的人來求見張居正了,這在以往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而更叫人感到驚訝的是,張居正在聽到這話後不但不見半不快,反而騰地就站起了身來,急急朝外走去,顯然是急著要見那人了。
看著閣老匆匆離去的背影,這位親隨再次露出了詫異之色,閣老今天的舉動實在太怪異了,卻不知他府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大變故。
等在宮門外的,正是張守廉,現在這事也只有他和少數幾個張府家養奴僕知道而已。一見張居正出來,他趕緊迎了上去,隨後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聲道:「老爺,我們已經查到了,昨晚在離京城不遠的官道上有一輛馬車遭劫,據有心人回憶,那車應該就是蕭京離開時所乘。」
張居正聞言,心裡更是咯噔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人確實落到了別人手中:「查到劫走蕭京之人的身份了麼?」
「並沒有。那車夫似乎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並沒有回京城來,的已經派人去找了,只要找到了他,就能有個答案。」
「那就趕緊去查,一定要把人找回來。」張居正正色道。這事實在太關鍵了,他可不敢有絲毫的僥倖哪。隨後,他又皺起了眉來,這北京城裡敢幹出,和能幹出這等事情來的人可不多哪。就他判斷,似乎只有一方有這個本事了——錦衣衛。
只有錦衣衛,能迅速查到蕭京的下落,並把時間算好了,就在他離開京城後將其拿下。一想到這兒,張居正的背後一陣發寒,倘若自己所料不差,恐怕事情的真相已被人家給弄明白了,自己最大的把柄也隨之落到了楊震手裡。
而更叫他感到不安的是,他甚至還不知道錦衣衛做此事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是楊震為了報復前番之事呢,還是另有所圖?又或者是,他也不過是受人指使。想到那個唯一能指揮楊震辦事之人,張居正就不覺心裡打起了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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