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沒有再問,一行人來到了碼頭,登上了那艘鍾離府的畫舫。
站在二樓的甲板上,畫舫緩緩而行,有河風撲面,有些涼。
對於乘船,蕭包子的內心是抗拒的。
但李辰安要去那桃花島給商滌上墳,蕭包子又只能跟著。
這湖面分明平靜,船行也極為安穩,可偏偏她的臉都白了。
幸虧距離不遠,蕭包子沒有等船靠岸就從船上一飛而起,落在了桃花島的岸邊。
岸邊站著四個女子。
她們是商滌身邊的春蘭、秋菊、夏荷、冬梅。
商滌已故,他的墳就在桃花島上,這四個姑娘也回到了桃花島,成了這裡的守墓人。
她們沒有見過蕭包子,卻也沒有拔劍。
因為那艘駛來的畫舫。
也因為那畫舫船頭站著的那個少年。
船靠岸,李辰安一行站在了桃花島上,四個姑娘齊齊躬身一禮。
「奴婢迎公子大駕!」
四個姑娘李辰安都已見過,彼此寒暄兩句,便在她們的引領下,向商滌的墓走去。
「家主在世的時候留有遺言,說這桃花島將贈送給梁蔓蔓梁姑娘。」
春蘭一邊走一邊向李辰安說道:「此後,梁姑娘就將是桃花島的島主了。」
「只是我們不知道梁姑娘什麼時候才會到這裡來,也不知道公子可曾見過了梁姑娘?」
李辰安搖了搖頭。
在京都的那些日子裡過得實在有些緊湊。
本有幾次機會去怡紅樓的,終未能成行,故而也就沒見過曾經被商滌大加讚賞的那個梁姑娘。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些日子了,還沒去過青樓這種聖地,這實在是一種遺憾。
商滌商老哥的離世,這是更大的遺憾。
若是這老哥依舊在,想來這桃花島不會如而今這般冷清多少得有一些年節的氣氛吧,可現在桃花島的那些桃樹上,依舊掛著許多的白幡。
或許等到來年陽春三月,這些桃花盛開了之後,這裡的色彩才會變得更明艷一些。
來到了商滌的墓前。
李辰安恭恭敬敬的上了香蠟,燒起了紙錢,也對這墓里的這個人說了一些話:
「理想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會害死人的。」
「我倒是希望你的理想沒有那麼遠大,我更希望你的理想就是譜出一些絕世的名曲來。」
「你這一傢伙走了,我的那些還沒有現世的詩詞,誰來給它們譜曲?」
「頓時無味。」
「但你的理想既然比譜曲更高尚,我又能說你什麼呢?」
「我只能做點什麼。」
「天,因為你們的死,微微有了些許光亮。」
「但還是黑啊!」
「如我以前給你說的那樣且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以那些鬼火為燭,去照亮我必須去走的夜路吧。」
「你或許能看見亮了的天,也或許依舊漆黑一片。」
「誰知道呢,但終究得做點什麼,不然,你就真的白死了。」
李辰安燒完了最後一把紙錢,站直了身子。
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這一別,恐是數年我儘量活著回來看你!」
「在你的墳前,給你燒一些詩詞下去。」
他轉身,踏步。
步履堅定,身子筆直如槍!
一隻鷹從天而降。
落在了蕭包子的肩頭。
蕭包子從這隻海東青的腳上取下了一個小竹筒,遞給了李辰安。
李辰安取出了裡面的紙條,一看,目光如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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