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說是門當戶對。至於有點長短腳,走路有些難看,在丁庭訓看來實在不算什麼,女人生貌,男人重才,可以託附終身的男子,憑的絕不是一副皮囊。
可是丁玉落與父親的考慮自然不同,那胥墨臨比她幾乎大了一倍的年紀,又是個只通文墨的愚書生,還是長短腳兒,心中怎麼能喜歡得起來?是以丁玉落一聽便斷然拒絕。父女為此爭執良久,丁玉落一怒之下乾脆禁足不出,所以丁浩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這些事丁浩耳聞過,卻是無從置喙。只重家世地位固然不好,可是像他與四姑娘那種草率的相親也未必高明。如果當日去的不是他,而是丁承業那樣的人,相貌英俊、談吐風雅,四姑娘勢必也是一見傾心,可是丁承業的表里不一,又如何見一面便看得出來?來日成了夫妻才知所託非人那就晚了。
這個時代流行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的環境下,相親尤如摸獎,中獎的希望不大,血本無歸的可能倒是大大存在,還不如老人從彼此家世地位考慮的婚姻更加穩定。既要門當戶對,又要彼此情投意合,在這沒有自由戀愛的年代,只能聽天由命了。換了他的話,也沒有兩全之法。只是如今看她神情歡愉,看樣子那樁婚事已經推了?
丁浩暗自尋思著,丁玉落走在前面卻是滿心歡喜,大哥已經對她說過要努力促成丁浩認祖歸宗的事了,她對這個『二哥』也甚為喜歡。聽大哥說父親已經意動,只要府衙那場官司辦的圓滿,便與丁浩商議,大開宗祠,讓他認祖歸宗,成為丁家的二少爺,丁玉落多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今日大哥提議兄弟姊妹們先聚一聚,她立即欣然應允,頭一次踏出自己的閨房。
跨過凌架水上的小橋,陸少夫人巧笑嫣然地迎了上來:「玉落,丁管事,來來來,快請入座。」
陸少夫人穿著一襲江南『天水碧』的翠羅衣,完全的晚唐時期江南貴婦人的打扮,那衣衫是大袖對襟的紗羅衫,小蠻腰低束著曳地長裙,頭髮盤成『驚鵠髻』,上邊一枝金步搖猶自閃動。大袖羅衫雖領口開的不是甚大,但那欺霜賽雪的酥胸上也淺淺現出一道誘人的溝壑,真是養眼的很。
好在這時大宋剛剛立國,唐本遺風猶在,無人以為稀奇。但是丁浩敬重丁承宗,所以雖是美色當前,淫邪之念固不敢有,便是抱著純欣賞的心態看上兩眼也是不肯的,便急忙把目光垂了下去。
丁玉落是知道自家嫂嫂著衣習慣的,見丁浩拘謹守禮的模樣,心中不由暗笑:「這人,說他是個守禮君子吧,在廣原普濟寺時,卻偷窺人家女子入浴。說他好色無行吧,此時大大方方可以欣賞的機會,他卻如此拘禮。真搞不懂這樣男人的心思。」
「呵呵,丁浩來了,快快請坐,先喝杯茶。」丁承宗不良於行,只是坐在桌旁,笑吟吟地向他招手。丁浩謝了禮,待少夫人、丁玉落都落了座,才在下首打橫坐了,說道:「丁浩只是下人管事,當不起少爺宴請,可少爺有命,又不敢不來。」
丁承宗笑道:「今日不拘身份,你不必顧忌太多,寬心坐了便是。玉落,承業還不曾來?」
丁玉落道:「往廣原送糧之期越來越近,承業正忙著點收計算,一會兒就該過來吧。我讓蘭兒又去催促了。」
丁承宗點點頭道:「咱們先喝茶,等他一會兒。」
丁浩心想:「丁庭訓為我換住房舍,丁承宗今日飲宴、兄弟、妹子全都叫來,卻只我一個管事,這種種舉動……莫非丁老頭兒有意讓我認祖歸宗?」
丁承宗轉首笑道:「丁浩,在想甚麼?」
丁浩連忙道:「哦,沒什麼,我在想城裡那樁事,受大少爺信賴託附,這樁事兒如今還沒有辦妥,所以心神不安。」
丁承宗目中閃過一絲瞭然的神色,卻不點破他的疑慮,呵呵笑道:「這樁事兒若犯了,大不了我丁承宗去頂罪,坐幾年牢了事,不會破家的。反正我是一個廢人,正作用處……」
陸少夫人臉色一變,急道:「官人」
丁承宗擺手止住,為丁浩斟了杯茶,茶水入杯,芳香四溢,丁承宗笑道:「來,這是龍團勝雪,建安的貢茶,你品一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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