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沐熙右臉一巴掌,現有師尊在天權殿上用右手打了沐熙左臉一巴掌。
葉甚在心裡瘋狂拍掌,打得好,打得對稱,打得圓滿。
「普通人?」柳浥塵淡淡收回了手,居高臨下看著那張臉清晰浮現出指印,本是副俏臉,卻被扭曲猙獰的表情弄得活像個惡婦,「仙資確實普通,至於普通人可算了罷,我看你這張嘴挺不普通的,能把自私窩囊,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沐熙「……」
氣氛頓時變得嚴肅又滑稽。
葉甚無聲地笑得花枝亂顫,和阮譽對視一眼,他亦忍俊不禁。
天權殿是澤天峰的第四主殿,「天權」意為「天上的平衡」,而若要維持人間的規矩平衡,則須靠禮刑賞罰來維持。故天權殿專為禮罰設立,之前何姣藏藥閣失火一事有功,便是在此處得了嘉獎拜入太保座下。
此時殿門通往的天權台下早已人頭攢動,擠了數百名圍觀教徒,畢竟太保和太傅對峙了好幾天,這件事早就傳遍了五峰。
而若從高空俯瞰,必能看到人如群蟻般圍繞著中心的天權台,而台座正好呈太極八卦圖的形狀,分為陰陽兩儀,陰儀為黑,陽儀為白,兩儀頭部皆立有一根顏色相反的石柱,作為儀眼。
黑白分明又不分明,是謂「陽中有陰,陰中有陽」,亦是謂「禮刑並施,賞罰共論」。
議論紛紛間,緊閉的殿門終於打開,卻見四個人邁出門檻走上台階,跪在了陰儀烏黑髮亮的石板上。走得兩腿打顫的是郗道遠和賀處堯,走得強作鎮定的是沐熙,再加上走得凜然無畏仿佛不是來受罰而是來處罰的……衛霽。
柳浥塵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儀態威嚴地走上天權台,取下陽儀儀眼處石柱里的墨色長鞭。那鞭名為文曲鞭,乃世代天璇教太傅相傳之物,據說由罕見的天階妖獸筋骨所制,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縱然修士體格優於常人,一鞭下去也足令其皮開肉綻。
柳浥塵素指輕撫鞭身,朗聲把四人受罰的前因後果交代了一番。
「五十鞭?這在不致死的懲罰里可謂最重了吧……打完後我估計這人爬都爬不起來,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害,太傅大人當真無情。」
「無什麼情,也不看看乾的齷齪事!說到底還是自尋死路!」
「就是,那三個人受罰活該,我倒覺得不該受這冤枉氣的是衛霽,哪怕十鞭也不該!你看,她手上的傷還沒好呢……」
台下的嘀咕柳浥塵充耳不聞,淡然望向四人「你們誰先?」
衛霽「我。」
葉甚看得又想扶額了。
師姐你要不要這麼實誠,越後沒準師尊打倦了力度能輕點呢?!
毫無放水的十鞭下去,衛霽由於上身穿著白衣,背上清楚地映出斑斑血跡,然而她面不改色身不動,不愧是和她師尊一脈相承的硬骨頭。
因還要罰跪半日,柳浥塵便沒喚她起來,只看著她放緩了語氣,道「你且在這幫我接著數數,鞭數夠了就喊停。」
衛霽會意地一頷首。
葉甚直覺有詐,但相處時間遠不及她們,沒覺出個究竟來。
最後一個輪到沐熙時,衛霽直到第五十四鞭落下,才慢悠悠喊了停。
沐熙後背的衣物已被幾乎抽碎,露出大片血肉模糊的肌膚,神智被劇痛攪得半天沒恢復,依稀聽見台下質疑聲,才抖著手指向師徒兩人「你……你分明是故意數錯的!還有你……堂堂太傅竟出爾反爾,任意加人家的罰……」
衛霽勾了勾唇「數錯?沒有罷,許是你方才鬼哭狼嚎叫的聲音太大,大家沒聽見我前面喊的停,見諒。」
「加人家的罰固然是不對的。」在殺人誅心這件事上柳浥塵顯然也是師尊,「可我加的是『人家』的罰嗎?你是人乎?你有家乎?」
台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眾修士哄堂大笑,葉甚也跟著放心笑出了聲。
師徒倆如此一唱一和,內涵之意心照不宣,那隻破碎的繡花枕頭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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