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腦袋。
一時間,奏章如潮。
短短的數天之內,力挺繼續推行一條鞭法的奏章如同雪片般出現。反對推行一條鞭法的奏章亦同樣如雪片般出現。
口水戰大爆發。
據通政司不完全統計,三天以來,投向通政司的奏章至少有三百多封。來源十分廣泛。科道言官,六部衙門,三法司,連順天府,宛平縣,大興縣都出來吼一嗓子,刷存在感。
其中,賈環的同年好友,江西道御史朱鴻飛,連發近十道奏章,與科道中人呼應、吶喊,十分活躍,引人注目。
公論成功的被挑起來。
辯論一條鞭法,並不是為了光明或者正義。而是延續自明朝以來,極具大周朝特色的戰鬥。
激烈的辯論裡面隱藏著玄機。年中,賈環因一條鞭法出事而罷官,現在被關在天牢裡。如今,大學士何朔稱病不出。如果推行一條鞭法,有功於國,那麼這兩人要怎麼獎賞?
而堅定的反對推行一條鞭法的宋天官,工部尚書白璋,又要如何處罰?
要知道,此時,軍機處只剩下兩位大學士。何朔稱病。華墨出京招撫漕工。宋天官以吏部尚書,執掌朝政,為百官之首。他入閣,幾乎已成定局。
白璋則是另外一位入閣呼聲極高的人選。因為,基本上有點政治智商的人都看得出來,何朔的相位已經搖搖欲墜。上無聖恩,下無小弟們支持。何系已經一潰千里。只要華墨功成回京,則必然替代何朔為領班軍機大臣。
換言之,軍機處,有兩個大學士的坑位。甚至,雍治天子恢復幾年前的傳統,設四位大學士,都有可能。如此情況,各方的口水大戰,目的可想而知。
利益!還是利益!
十月十五,對於一條鞭法的大辯論,成功的以極具大周朝特色戰鬥的方式,延伸到對何朔,賈環,宋天官,白璋、通政使俞子澄、戶部尚書衛弘、掌翰林院事禮部左侍郎曾縉、左都御史殷鵬等廟堂大佬的身上。
各種人身攻擊。從「品性虛偽」,「為人刻薄」、「缺乏實幹」等人品問題,罵到「好色如命」、「族人橫行不法」、「收受賄——賂」等黑材料上,精彩紛呈!
挨罵的,除了何朔、賈環,上榜的全是有機會進軍機處的廟堂大佬。之前廷推時,很多人都已經露過頭。比如:衛尚書,曾侍郎,俞納言等人。這是完全的飽和攻擊。心裡素質稍微差一點的人都抗不住。
在滿朝都捲入到此事中,明爭暗鬥的情況下,雍治天子不得不出面,詔令十月二十三日常朝後在武英殿中議事。作為皇帝,他的職責之一:當裁判。
二十二日晚,中庭霜露白,京城月如鉤。
自賈環對朱鴻飛說出「開始吧」,打響反擊的發令槍之後。輿論重新討論推行一條鞭法的利與弊,到大半個月後,雍治十五年的十月二十二日,終於由一道小小的、蕩漾的水紋,演變成浩蕩的洪流,席捲整個朝堂、天下。
中外矚目。一個國家的稅收政策,關係極大,如何會不引人注目?
況且,當日陝西民變,通政司右參議,真理報主編賈環引咎辭職,朝廷並沒有接著討論一條鞭法的存廢。而是被立後、商稅、漕運等事耽擱。
然而,這只是第一步。局面依舊晦澀不明。支持和反對一條鞭法的大臣們,都有。
明日,大家,在御前,在武英殿,一決勝負!
天子的詔令,就像是給朝廷中奔湧起來的洪流,暫時給攔住。又像是在電影播放到高——潮時,給按了一下暫停鍵。頓卡。然而,這僅僅是暫時的。
雍治十五年的初冬,十月二十二日的夜晚,京城中暗流洶湧。每一方,都在蓄力,為明日的較量做準備。
…
…
京城內城西城,刑部天牢中,賈環坐在牢房中的茅草堆上,很隨意的歪著。
隔壁牢房的前山東右布政使元昂元老大人,笑呵呵的道:「賈朋友,半個月過去,你這門前冷下車馬稀。看來,你要在這裡安心住下去了。」苦中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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